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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贺岳林说:“这就是我没有立即将平征带回来的原因。车祸这一块我还在查,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惊动明昭迟,或者说明家。”

  洛昙深揉着眉心,叫来佐茶的餐点,扯出一个客气的笑,“这次麻烦你了。”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贺岳林说:“谁动你,就是动我,我咽得下这口气?”

  茶室建在湖边,零星的星光点缀在湖水里,空气里夏天的气息被晕染上了一层潮湿。

  洛昙深将切好的茶点推到贺岳林面前,半开玩笑半正色地问:“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贺岳林正在喝茶,闻言被呛得咳了起来。

  洛昙深懒得对他嘘寒问暖,状似冷漠地看着。

  “你这话说得……”贺岳林用纸巾擦手与嘴,“我好端端的,除了吃喝玩乐,还能经历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恣意张扬,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我现在也很任性妄为啊,哪里委屈自己了?”

  洛昙深十指交叠,“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答应回国联姻。我有意刁难,你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贺岳林笑弯了眼尾,“先回答你后面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如果你耍横,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你这不是回答,是提问。”

  “行行行,那就当是提问。”贺岳林说:“以前你也没有故意为难过我吧?你就那么确定,一被你刁难,我就会垮下脸?”

  洛昙深挑起一边眉。

  “我不会。”贺岳林神情很自然,“对你,我向来很有耐心。”

  洛昙深却不大自在起来,端碗喝茶,别开视线,“是吗?”

  “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孩——先别急着瞪我,我是说你当年,十六七岁,怎么就不是小孩了?”贺岳林接着道:“我想不动心都难,不过你那时还未成年,我不至于糟蹋到你身上去。”

  洛昙深很轻地哼了一声。

  “现在回答前面一个问题。”贺岳林摊开手,“人,尤其是年轻人,想法每时每刻都在改变,不然闪婚闪离的人怎么那么多?不过我呢,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回国联姻,一来是因为联姻对象是你,我可以接受,二来我年纪大了,也渐渐想有一个伴儿。”

  “你少来。”洛昙深说:“二十六岁也叫‘年纪大了’?”

  “就算是我夸张了吧。但你不能否认,人不会永远年轻,永远二十岁。我不想到了四十岁、五十岁,突然觉得该有个伴儿,却已经错过了最佳人选。”

  “所以对你来说,我是最佳人选?”

  贺岳林道:“我认为‘最佳人选’这一说法对我们彼此来说都很合适。难道你有比我更满意的人选?”

  两人隔着茶桌对视,彼此试探,冷静,亲昵,却又疏离。

  须臾,洛昙深突然笑了。

  贺岳林轻松道:“想明白了?”

  “我们是一类人。”洛昙深说:“你是这个意思吧?”

  “你一直很聪明,我和你交流完全没有障碍。”贺岳林端着茶碗,“很多人觉得爱情是一起生活的前提,但我认为,彼此认同才是。如果我们结婚,将来一定会过得很舒适。”

  洛昙深嗤笑,“那倒是,毕竟都是冷血动物。”

  “别这么说你自己。”贺岳林道:“我们这算不算是达成共识了?”

  洛昙深唇角略微绷紧,“给我一些时间。”

  贺岳林了然,“你有‘感情债’需要处理?”

  “我现在不是单身。”洛昙深并不隐瞒,“我有个小男朋友,起码在他生日之前,我与你的交往不会超过朋友的范畴。”

  “陪他过完生日,你就要甩掉他?”贺岳林看戏般道:“这个‘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

  洛昙深蹙眉。

  “生气了?”贺岳林支起下巴,不紧不慢道:“你对这个小男朋友用情不浅?”

  洛昙深道:“我不想和你谈论他。”

  贺岳林却说:“你的名字里有一个‘深’字,但你与我一样,都是无法给予深情的人。你用情太浅,而我不知深情为何物。所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洛昙深喝着茶,默不作声。

  “倒是‘昙’这个字更适合你。”贺岳林又道:“你付出的感情只是昙花一现,盛放即凋零。”

  “知道你是个艺术家。”洛昙深摆手,“但别在我这儿卖弄。”

  贺岳林一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湖畔的茶室离开,洛昙深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想起与单於蜚约好见面。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那个与日常工作无关的手机被他忘在车上,还因为之前开会而设置成了静音,现下看到,发现单於蜚打了两个电话来。

  犹豫半分钟,他拨了过去。

  单於蜚的声音传来,与平时没有两样,温柔,平静,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