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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薛瑛哼笑道:“既如此,我倒是要让林成寅好好瞧瞧,他打小捧在掌心中来疼爱的闺女,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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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玥头上包着厚厚一层布巾,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她仰头呆呆坐在小院子里面一棵粗壮的大槐树下,身子一动不动。这院子虽小,但布置得还不错,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墙四周刷得粉白,漆黑瓦片在阳光照耀下,透着光亮。

  东边一间小屋子里,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床板剧烈晃动的声音,时不时的,伴随着几声女子的吟哦娇喘。听到这样的声音,林玥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夜晚来,心中着实爽快,嘴角不自觉划过一抹笑意。

  索性她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容貌,没了家世,如今连陆渊的心,她都失去了。那她还在乎什么?她日子不好过,谁的日子也别想好过。总之,她已经是个不将生死放在眼里的人,能拉一个赔死的,她不亏,若是拉得一对,她还赚了。

  她落得此番境地,凭什么旁人就可以继续享受高贵奢靡的生活?然后站在高处,摆出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来施舍她。

  她恨林琬,也恨那些所有出身高贵的人,甚至恨所有可以轻易得到幸福的人。

  上天实在不公,凭什么旁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却可以拥有一切。而她林玥,打小便勤学苦练,结果却只落得如此下场?不公平,这实在是不公平!要说以前她活着是为了争取更多,那么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还苟且偷生,便是为着不让旁人好过。

  她甚至以此为趣事,只要看见旁人不好过,她就开心。

  听得外面有动静,林玥眸光忽而闪动,一时间也警觉起来。然后低着头快步朝东边那间小屋走去,提醒道:“有人来了,好像是陆家的人。”

  屋内两人一听,立即停止动作,那剧烈的撞击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苏兰蓉满面羞红,伸手使劲推且还压在自己身上不肯起来的男人,催促道:“有人来了,这事情若是叫旁人知晓,会出事。”终于将那壮得跟头牛似的男人推开,而后迅速坐起身子来,慌乱地开始穿衣裳。

  转头见那男人还躺着不动,跟头死猪似的,不由蹙起秀眉道:“你若是还想长久,便快起来,若是想连晖哥儿的一生也毁了,就留下吧。”说完又低头穿衣,嘴中还喋喋不休道,“你那婆娘也是个厉害的,下次你来的时候且小心着些,之前在庄子上,你那婆娘险些知晓咱们的事情。如今玥姐儿一生是毁了,可咱们还有晖哥儿,只要他还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往后得了势,咱们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那壮如蛮牛的男人叫吴三,十多年前,曾经是林家的护卫。自打离开林家后,便跟着人四处跑镖,赚些零散钱花花。

  吴三不想离开这温香软玉的身子,但顾虑着大局,还是忍着痛起身来。

  “这样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早就想一脚踹了我家那肥婆娘了。”他拉了裤子,系好腰带,顺势在苏兰蓉脸上捏了一把,淫|笑道,“到底是在富贵人家千金万贵养着那么些年的,还是你身上香,让人抱着都不想松手。”

  外面院子门忽然被人撞开,苏兰蓉到底心虚,吓得一跳,连忙推吴三。

  “前面你是走不了了,从窗户上爬过去,打后面离开。”苏兰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是用手使劲推吴三,她实在心急害怕,也顾不得许多,硬是将吴三壮如蛮牛的身子推了出去,而后抬手理了理鬓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后,这才推门出去。

  吴三狠狠跌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巴,忍不住开口骂捏两声。

  见前面有一顶宽大华丽的轿子往这边来,吴三心想,这等华丽的轿子,只该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才能够坐得起的,怎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见轿子走得近了,他连忙侧过身子去,一双眼睛还盯着那轿子发呆。

  风将轿子侧面的帘子吹拂起来,薛瑛坐在侧面,正好瞧见外面的吴三。轿子里光线稍暗些,可外面却是阳光大好,所以,薛瑛将这吴三的容貌瞧得清清楚楚的,而吴三却是不知道轿子里面坐的人是谁。

  薛瑛瞧着那人实在眼熟得很,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由暗自思忖起来。

  “娘,前面好像就到了,我看见了陆家马车。”林琬见母亲有些发呆,以为她还在伤心父亲偏心苏氏母女的事情,不由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此番有姑母教训那对母女,咱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

  薛瑛恍然大悟,立即伸手撩开轿帘,见前面的确停了陆家马车,不由哼笑起来。

  ☆、67|8.8|城

  第一百零九章

  林三娘一手使劲扯着凝霜耳朵,一边已经命人撞开了林玥母女如今所居住的小院子的门,进去之后,就狠狠将凝霜扔摔在地上,然后如泼妇一般,双手叉腰叫唤起来。但见林玥裹着布巾站在院子中央,她二话没说,上前去就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

  林三娘此番就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身上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那俩耳刮子,打得林玥想躲都躲不了,只能生生受了。

  苏兰蓉才将出门来,就见自己闺女被人打了,立即上前去将女儿护住。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上我家来打人?”说罢,竟然也毫不示弱,伸手就推了林三娘一把,恶狠狠道,“你不过就是个被夫家休弃回娘家的弃妇而已,又比我尊贵多少?你嚣张个什么劲儿?我们没有招惹你,你凭啥上门打人?”

  林三娘此刻就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打人?她恨不得杀人。但是倒也不自己动手,只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婆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人打死了,这条命算在我头上。”她咬牙切齿,满面憎恨,“由得你们那般欺负我闺女,我便要了你们的命。”

  那些婆子眼瞧着就要动手了,林玥却阴森森笑着道:“姑母,您口口声声说我们欺负了荃表妹,怕是您误会了吧?玥儿素来与表妹交好,若是有旁人欺负她,玥儿且还要上前去跟他拼了命呢,怎生会自个儿欺负表妹呢?想来是姑母您听错了,这才错怪的玥儿。”

  林家兄妹素来脾性都随老侯爷,脾气一上来,恨不得能吃人。

  此番林三娘认定就是林玥毁了女儿清白,已经容不得她狡辩了,也厌烦了她狡辩。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让你们打人,你们往死里打了便是。打死了人,这命算我头上。”林三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站在院子中央,气得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愣出来。

  林玥冷了脸来,不客气道:“姑母,天子脚下,凡事得讲证据!你若是拿不出我们害人的证据来,凭什么打人?便凭你是贵安侯府的姑奶奶,陆国公府前任当家主母吗?姑母,便是您身份再高贵,可也没有随便动手打人的权力。便是我们母女身份再贫贱,可我们也是良民,不是你们家丫头,还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此刻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左邻右舍的人,多少闻得动静后过来看热闹的,一听说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仗着身份欺压人,不由纷纷伸手指点起来。

  林玥见状,唇角划过一丝笑意来,又扬声道:“各位乡亲给评评理,难道我们平头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吗?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没有招谁没有惹谁,只想安安分分的。可有人瞧咱们不顺眼,硬是欺压到头上来,还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今儿我们母女若是叫人给打死了,便就是被这些权贵给欺负死的,到时候,还请乡亲们将我们母女的尸身抬去京兆尹府,替我们母女冤魂讨回公道。”

  林玥到底聪明,只说了几句话,立即就扭转了局势。围在小院子外面的一众平民,开始小声抗议起来。其中自当有不少平素也被权贵给欺负了去的,此番见到这种场景,立即激动起来,大声喊着让林三娘带着人滚出去。

  外面坐在轿子里的林琬听了,不由笑将起来,只对外祖母跟母亲道:“我就说了,既然之前姑母能够被林玥利用得来陷害我,如今她想单枪匹马只身教训林玥,怎么可能。”将侧面帘子放了下来,只垂眸轻笑道,“林玥掐准了姑母不敢说出她耍计谋陷害陆荃的事情,故而这才一再让她拿出害人的证据来。若是姑母说了,便是害得陆荃名誉尽毁,得不偿失。若是不说,便就如林玥方才说的那样,权贵欺压百姓,引起民愤,她也得不到好处。”

  周老太君轻轻靠在软枕上,合着眼睛道:“琬琬,莫非你想掺和此事?那林三娘母女可是害过你,你能不计前嫌救得陆荃一命,已算难得,莫非还想帮她们?”

  林琬丫头道:“不想帮谁,只是瞧见林玥这般嚣张,心中不爽。”

  说罢,林琬起身来,矮着身子走出轿子去。

  薛瑛拉住女儿道:“琬琬,你可别将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林琬笑道:“娘,您放心吧,女儿知道分寸。就是看林玥只凭着自己一张嘴就将黑的说成白的,女儿心中不爽。”

  周太君道:“你便让她去吧,她若是应付不得了,索性还有我老婆子在。琬琬大了,如今眼瞧着就要嫁去仪州了,仪王府只怕是龙潭虎穴,到时候,她需要应付的事情,可远比现在多得多,便先让她经历经历。”

  林琬带着画堂出去,路过陆国公府的马车,驻足道:“林玥心中如何打算的,想必渊表兄清楚得很。若想保得陆荃名誉,表兄便别出来了,只安生呆着吧。只不过,我这次若是再帮了你们兄妹一次,表兄可别忘了,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我自当讨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