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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他的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出街,乌泱泱一片,人都绕道走。

  柯以桥吃亏就吃亏在,撞醉酒的枪口上,隔了万丈,硬是被找茬。他被推推搡搡到老街胡同,那是废弃建筑地,死过人,树腰围的警戒线还在,风吹雨淋,烂的烂,皱的皱,房顶破了个洞,整天漏风。

  忍忍,柯以桥这样说服自己,他们不敢闹出人命。

  拳打脚踢完,他抱着头,全身没有块好皮,听声音有人散了,他知道没走完,因为一双高跟鞋一直在他眼前,自始至终钉在那里,置身事外,好悠闲。

  挨棍前,他看了她一眼。

  十七岁的小姑娘,浑然天成的妖。她从领头胸前口袋抽了根烟点,长发拢到耳后,咬烟对火,冲领头说:“别打死了。”

  时至今日,柯以桥早淡忘当时的疼痛与记忆,可她那个笑他记得,像阴天苍穹下的风,自私的等待惊涛骇浪。

  他以为陆烟会问你是谁,或者怎么是你,他们有一面之缘。

  谁知道开口第一句问的是那小子,他有些气也有些庆幸。

  没认出来。

  陆烟接了,没喝,放桌上,清脆一响。

  和覃昀能有什么急事,陆烟勾了抹淡笑,“不用你帮。”

  她准备开车去机场,才发现上次开回来的车没还,顺便取落的东西。

  “……”柯以桥竟品到别的意味,清了清嗓子,斟酌措辞道,“你是……?”

  “看不出来?”陆烟从沙发缝夹出只墨绿耳坠,和她左耳是一对。

  等她下句话的时候,柯以桥捏紧了拳头,生怕平地惊雷。

  他们是不可能,也是最可能的。

  陆烟倒收住了,带好耳坠,懒散地抛玩钥匙,“你觉得我是他什么?”

  她又露出那样的表情,微微侧头看他,可有哪里明显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柯以桥猜大概是受娱乐圈洗礼,乖顺了。

  她沉默一瞬,柯以桥脊背僵直,正欲开口缓解尴尬,钥匙撂过来,他接住,听见她说:“炮友。”

  柯以桥:“…………”

  覃昀到底要怎么玩,他搞不懂了。

  柯以桥看得出陆烟心思不在,一根烟抽了几口她指腹捻灭扔垃圾桶。

  他都替她疼。

  柯以桥晃晃脑袋,将操蛋同情扔九霄,心疼她不如心疼他腿。

  陆烟起身离开,他没留人,只是在她踏出门那刻,突然喊她,“你去哪?”

  他本意是想打听动向,不过好像……

  “嗯?”陆烟饶有兴致。

  “那什么。”柯以桥从小文科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走计算机,他使劲搜刮语言,努力挽回,“覃昀回来我好告诉他。”

  脱口而出又无法撤回,有地缝他就钻了,

  出乎意料,陆烟答道。

  “去吊丧。”

  去世了?

  柯以桥愣神功夫,人已经不见。

  答案可以说是锁定的,老弱病残成毅山全占了。

  覃昀搞的?

  柯以桥拨他电话,关机。

  虽然女人的话五分存疑,但成毅山是肇事车主是事实。

  他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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