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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骗人吧……”玉梨三喃喃,“你既是蓬莱派的掌门人,又是昆仑派的小师妹?”

  婵九立刻帮腔:“皱鼻子只是个习惯,天底下人这么多,总有几个修仙的女的长得一样的同样喜欢皱鼻子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似乎就把这事儿板上钉钉了。

  广清子怪叫:“紫砂!我听说你才入昆仑派八十年,你哪里修来的这一身神功?没人戳穿你吗?!”

  哑巴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寒山苦笑:“师叔,她连师尊都能骗过,门派内众人大概也不在话下。”

  广清子说:“不是啊,别的都能装,修为这个东西怎么装啊?寒山,玉清子后几十年是不是瞎啦?”

  寒山说:“眼盲倒没有,只是他经常闭关,而且持续时间越来越长。紫砂入门这八十年中,他约有七十年在闭关,我也只是零碎见过他老人家几面。”

  “那就是心盲了!”广清子骂骂咧咧,对哑巴说,“连掌门都那个样子,昆仑派现在不灭,早晚也要灭的!你看……”

  突然,许久不说话的柳七示意安静,他一字一顿地问:“那么紫砂,玉清真人是死在你手里的对不对?”

  此话一出,寒山、广清子和哑巴眼中杀意顿生,他们猛然转头,不约而同地微躬着背,下一步就是召唤剑光了。

  柳七颔首,捏着下巴说:“我总算想通了,为什么在铜钟里遇见玉清真人的精魂时,无论怎么追问,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他,因为他说不出口,因为凶手就是他的徒弟!弑师灭祖,大逆不道,人皆可诛,但只要不说出去,就不会损害门派的名声,也不会有人替他报仇从而白白丢了性命。昆仑派没有了他,照样能够延续下去;但如果弟子们一个个都死于非命,那门派也名存实亡了!”

  广清子顿足喊:“师兄师兄,你怎么想得如此简单!连我这种疯子都知道不会有这么便宜!”

  柳七说:“不能怪玉清真人,精魂和常人不一样,他就好比只剩了小半个脑袋,都是靠本能在思考。多亏他功力绝高,换了一般修仙人士的话,连精魂都不会留下来。紫砂,你觉得呢?”

  “我觉得?”紫砂笑了笑,“我觉得你说对了一半——我没有亲手杀玉清真人,我只是害死了他。”

  柳七还没来得及接话,突然眼前剑光缭乱,显然那三个人被怒火冲昏了头,已经忍不住对紫砂出手了。

  他连忙喊:“等一下!”

  当然没人听他的,昆仑派的内讧瞬间上升到了最高阶段,从高台打到天上,从天上打到海上,从海上打到地下,看上去依旧小师妹占了上风。

  “别打啦!”婵九拢着嘴对远处的四个人喊,“再打蓬莱岛要被夷平啦!寒山!广清子师叔!哑巴师兄!”

  她没能唤回任何一个人的理智,反而酿成了大错。

  因为哑巴和广清子毕竟心智不太正常,表现在注意力不集中,极度好管闲事。没人打扰还好,一旦有人在边上说话,他们百分之百要分心,就算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也一样。

  听到婵九喊了自己的名字,两人都下意识地回答,广清子吼一声便行了,可哑巴不会说话,他于是转头看。

  紫砂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哑巴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那个,紫砂最初想干掉的也是他。

  哑巴中剑之后从空中摔下,他数百年修为本来不至于挨了一剑就死,但紫砂的剑光实在太骇人了。哑巴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海碗大的圆洞,甚至可以轻轻松松塞下一个人头。

  哑巴血花四溅地坠入了大海。

  婵九知道自己闯祸了,她飞快地跳下高台,朝着海边跑去。柳七从后面追上,拉她御空,直奔哑巴坠海的方向。

  玉梨三却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仰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广清子发出了困兽一般的怒吼,寒山紧紧咬着牙关,每次过招都刻意挡在师叔身前,因为他知道广清子的本事不过寥寥,若紫砂采取的是从弱到强各个击破的顺序,那下一个目标多半是广清子。

  婵九和柳七在海面上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哑巴的身影。两人都不会水,但婵九带了避水珠,正当她准备跳海找时,一条大鱼将哑巴顶了出来。

  “垂云!”婵九喊,“我以为你死了!”

  垂云化为鹏鸟,扑扇着强劲翅膀把哑巴带到岸边。

  他摇头:“刚才掌门做法时,我抢先一步逃走了,所以没死。”

  但哑巴却干脆地死了。

  这个叫墨山的人有着不错的仙缘,却疯了大半辈子,没有奋力修行,没有建功立业,没有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人生的主要作用是陪着广清子玩(当然广清子也陪他玩)。好在他宽容豁达,天真无邪,毫无忧愁,几乎每一天都开开心心,连死亡都似乎并不痛苦,遗容上明显带着笑意。

  婵九很难过:“哑巴师兄是想对我笑来着,我不该喊他的。”

  柳七拍拍她的头,他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便说:“我们得去帮寒山,他绝对打不过紫砂。”

  然而垂云悲哀道:“你们去了也没有用,只是送死而已。”

  婵九抹了把眼泪,说:“那也得去啊。”

  ☆、第128章

  另一边的打斗因为广清子受伤而暂停。他的动作稍慢了一点,被紫砂在肩胛骨上刺了一个通透的窟窿,只差两寸就到心脏,那时他也就步了哑巴的后尘了。

  他的肩膀血流如注,但嘴巴和舌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因此破口大骂越骂越来劲越骂越大声越骂越投入越骂越豁出性命。

  于是婵九适时地捂住了他的嘴。

  广清子问:“干嘛?”

  婵九说:“口渴吗?”

  广清子说:“有点儿。”

  “那就歇一会儿。”

  寒山扶着广清子,柳七把婵九挡在身后,玉梨三呆立一边,垂云远远地站在高台角落,很显然他对紫砂的畏惧难以克服,稍微靠近一些都让他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