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珩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扶着凤瑶华进了菩萨庙，扳动那处机关，这才看到床底下的两人。

  这倒和华子珩倒是没什么冲突，凤瑶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两人为什么被自己绑起来放在床底下，一脚一个，华子珩将那两人顺着台阶踢了下去。

  苦笑了一声，凤瑶华说道：“表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

  见华子珩并不答话，凤瑶华又道：“还记得很久以前，母亲吓唬我，都是说华子珩来了，比其他什么狼来了，鬼来了都好用。”

  轻笑了一声，华子珩不以为意的说道：“是你太过胆小，当年我虽然年纪小，可国灭的时候也记得一些事情了，栖梧国攻城的时候，那些人提着大刀，见人就砍。城里血流漂杵，那才是真的凶残。”

  沉默了一会儿，凤瑶华出声问道：“表哥不会是想要报仇雪恨吧？”

  挑了挑眉头，华子珩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轻挑的笑道：“该不会是小瑶华嫁了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若是表哥想要复仇，小瑶华是站在南宫琛那边，还是站在表哥这边？”

  干笑了两声，凤瑶华连忙说道：“表哥不要开玩笑，复仇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达成的目标，不是我说，虽然栖梧国也有许多不好的地方，可是前朝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前朝那些人醉生梦死，鱼肉百姓。出了饥荒的地方没有有效措施，百姓易子而食，经常庄子都是空的，况且再动战乱，对百姓也没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表哥不过是说笑，表哥怎么会忘了你凤府贵小姐？还是栖梧国的国师弟子呢？”华子珩的脸上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来，可凤瑶华觉得他并不是说笑。

  说话间，地道的入口已经彻底打开了，华子珩扶着凤瑶华缓缓的顺着台阶往下走，看都不看台阶底下刚刚被踢下去的那祖孙两个。

  沉默了一会儿，华子珩突然笑道：“不知道表妹有没有想过想要复仇？”

  想，做梦都想，可凤瑶华并不能说出来。

  “自然是不想的，复仇耗费人力物力，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完成的，况且父皇老了，兄弟们也没有提得起来的，复仇不过是个遥遥无期的想法。”凤瑶华故意苦笑的说道。

  嗯了一声，华子珩不置可否，带着木头面具的人连忙迎了上来，凤瑶华被木头面具的侍女照顾着，喝下去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再加上一碗参汤，才缓过来不少，又被华子珩给按着睡了一觉，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

  “快点回去吧，你的国师那边也不太好过。”华子珩给凤瑶华送到城里的地道出口，就转身往地道里面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凤瑶华现在并不好奇华子珩干什么去，只想尽快到南宫琛身边，看昨晚那些皇子们咄咄逼人的架势，也知道南宫琛并不好过。

  溜进皇宫御花园，才一进去，就看到暖暖似笑非笑的倚靠在一棵树上，似乎在专程等着凤瑶华回来。

  心中微微吃惊，凤瑶华低着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暖暖，暖暖已经轻轻地笑着走过来：“你不用这么提防我，我想要讨好你表哥，还得先讨好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虽然对她的话并不全部相信，可凤瑶华现在也只能暂且相信她说的话，被暖暖拖着到了一处偏殿，凤瑶华将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重新梳妆打扮之后和暖暖携手往外走。

  才走了没多远，迎面是不知道哪个皇子妃过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低眉顺眼的样子显然是调教的很好。

  凤瑶华并没有认出来是几皇子的皇子妃，见到凤瑶华和暖暖在一起，那个皇子妃欲言又止，盈盈水光的大眼睛里似乎含着一包泪，脸上也有些泛红，凤瑶华只当做没看到。

  那皇子妃并没有对凤瑶华行礼，凤瑶华也当做忘记了，并不想深究，如果没看错，那皇子妃似乎被谁给打了一巴掌。

  走了几步错过去，那皇子妃才略带讥笑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个贱人，巴巴的去讨好国师弟子，上赶着给人家提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暖暖立马反唇相讥：“我就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回去也不会挨揍，还有人捧着宠着，不像某些人，若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回去，要被揍得连亲爹亲妈都不认得了。”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那个皇子妃冷哼了一声就走了，远远的似乎听到了抽噎的声音。

  “这是八皇子妃，云英未嫁的时候可是风光无限，牙尖嘴利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可惜八皇子最看不起女人，八皇子妃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八皇子，虽然母家势力强大，可是也经常挨揍，八皇子府里面更是后院乱的很，她日子过得并不好。”暖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凤瑶华盯着她的侧脸，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感觉四皇子和暖暖的关系也很复杂。

  不过，还是不问的好。

  大概是猜到了凤瑶华心中所想，暖暖冷哼了一声：“我和那个莽夫没什么关系。别把我和他联系到一起。”

  “抱歉。”凤瑶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这暖暖是友是敌，还不能分清楚。

  不过有一点，江湖上都传言，海暮人虽然以色侍人，最爱搅风搅雨，到一些大人物的身边，实际上只是贪图享乐，脑子并不是多精明，许多海暮人都是为情而死，终日打雀儿反被雀儿啄了眼睛，反而不那么危险。希望这江湖传言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这暖暖爱慕华子珩这事好好利用，能做成不少事了。

  即使地位不高，暖暖好歹也是个皇子妃。

  昨夜举办宴会的大殿，依然吵吵嚷嚷，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呼喝声。

  旁边的暖暖面露讥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瑶华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