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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1 / 2)





  可是没多久,便有人进来,走到正嗑瓜子的刘将军身边,要附在他耳边说话。

  刘太后朝这边乜了一眼,问了一句:什么事?

  刘将军立即把人给推开:太后问你呢,说,什么事?

  那人犹豫了一下,小声答道:禀娘娘、将军,养居殿

  刘将军没听清,吼了一嗓子:说大声点!

  那人便大声道:禀娘娘、将军!养居殿闹起来了,将军本来打算给那个叫扶游的采诗官把他送到养居殿去,可是没多久,西南王就赶来了,一棍子把陛下给打趴在地上,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他顿了顿,最后加了一句:小的说完了!

  刘将军的脸色,随着他一句话一句话地沉了下去。

  最后他抬起脚,把人给踹走:滚出去,要你说得这么大声?

  刘太后转头看他:阿戎,你对扶游下手了?

  是啊。刘将军梗着脖子道,阿姐,我早就说了,这个扶游不简单,这阵子我都有派人盯着他,你猜怎么着?西南王搬出宫去住,就和西南王住在隔壁。

  他继续道:他肯定和皇帝或者西南王有牵连,不能因为他上回发过誓,就轻易放过他。要是放虎归山,只怕要危害到我们姐弟的地位。

  刘太后皱眉:所以你想的办法,就是给他下药。

  阿姐,要是成了,那他不留也得留在宫里,到时候捏圆搓扁不是由阿姐说了算?要是不成,那我们现在不就试出来了,他和皇帝、和西南王真不对劲吗?

  西南王竟然能为了他打皇帝,他们绝对不正常。既然查不出来就不要查了,全部杀掉就行了。

  我看阿姐还是要早做决断,随便找个由头,把皇帝和西南王全杀了,再从皇室旁支里物色几个年纪小点的孩子来,一样做皇帝。

  刘太后一言不发,手指敲在膝盖上,沉思着。

  *

  侍从们都守在养居殿外,等候刘将军给他们下达指令。

  最后是刘太后那边的人来了。

  太后娘娘的吩咐,不用做别的,养居殿有什么吩咐就照办。

  是。

  其实殿里也没有什么吩咐。

  秦钩生生扛过秦钩打在他背上的一棍子,就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把被汗水浸湿的扶游打横抱起。

  扶游已经有点迷糊了,他用力地扯着秦钩的衣襟,像是要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秦钩由着他扯,还把他抱紧了一些。

  他就这样抱着扶游经过秦钩面前,一言不发,去了后殿。

  养居殿后面有个温泉,从前秦钩不常去,他觉得麻烦。

  宫殿里挂着灯笼,烛光暖黄,温泉池里水汽弥漫。

  秦钩帮扶游把外边的官服脱了,然后把他放进池子里,怕他自己坐不住,秦钩想了想,也跟着下了水,站在扶游身后,让他靠着自己。

  皇帝秦钩也跟着进来了。

  他在池边盘腿坐下,也看着扶游,伸出手,想要试试扶游的额头,最后被秦钩扎了一下

  他拔下扶游头上的玉簪子,狠狠地朝秦钩的手刺下去。

  狠得几乎要把他的手掌给扎穿,尽管这人和自己一模一样。

  秦钩扬手把簪子丢开,带着扶游,走远一些,然后自己抱着扶游,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还是有点热,连扶游呼出来的气都有些热。

  秦钩身上倒是凉,扶游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脖子,像小猫一样,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

  难得的一次触碰,秦钩格外珍惜,他抱着扶游,一点都没敢乱动,生怕把扶游给惊走了。

  没多久,秦钩忽然感觉肩膀上传来钝钝的痛感,他转过头,看见扶游张大嘴,正啃他的肩膀。

  只是秦钩皮糙肉厚,扶游咬得牙都酸了,都没能咬动,更别说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秦钩按着他的脑袋,偏了偏头,把脖子露给他。

  扶游一边咬他,一边嘀嘀咕咕的:秦钩,咬死你,我恨你,咬死你

  秦钩靠在池壁上,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灯笼,抬起手,顺着他的头发抚了抚:嗯,你最好永远恨我。

  可是咬着咬着,扶游忽然停下了,秦钩察觉不对,刚转过头去看他,就看见扶游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秦钩急了,连忙道,皮太厚,没咬动?我的错,狗皮就是很厚,我把皮削薄一点,好不好?

  扶游泪流满面,和他拉开距离,使劲推了他一把:我一点都不想站在你的立场上理解你。

  是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秦钩,我这阵子也试着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从前我总觉得你刚愎自用,其实在控制中心出现之后,我好像稍微能理解一点你的想法了。

  这时候,扶游哭着道:我那时候简直是有毛病,为了显得自己很冷静很坦荡,说什么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我应该每次见你都臭骂你一顿的。根本就没有别的原因,你这个人就是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秦钩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是。

  扶游显然是喝醉了,再加上药物和温泉的作用,脑子有些发热。

  扶游继续控诉他:你就是跟狗一模一样,对你好的时候,你使劲乱叫乱跳,还咬人。我现在都不要你了,你就黏上来,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

  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面前。

  扶游根本不会骂人,抬手要推开他,结果自己往水里一倒,险些栽进水里。

  秦钩把他拽回来,让他扶着池壁,然后自己站在角落里。

  *

  秦钩抱着手,站在池子里,目光不离开扶游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烛都快烧完了,扶游趴在池壁边,已经睡着了。

  秦钩悄悄过去试了试他的额头,觉得他还有点热,就想让他再泡一会儿。

  忽然,一直坐在旁边的皇帝秦钩冷冷地开了口。

  你也就只能在这时候占点便宜。

  好,好得很,说话时没文化的用词、嘲讽的语气,都和秦钩一模一样。

  秦钩转头看他,同样冷声道:我在这里,你连占便宜都占不到。

  皇帝秦钩顿了一下:呵,等他醒了,你就完了。

  秦钩乘胜追击:我完得比你迟。你倒是没半点用,来了快一个月,半个心腹都没有,对扶游竟然还要让姓刘的帮你下药,蠢东西。

  下一刻,一声脆响,秦钩的脸被人打了一下。

  扶游刚醒,没什么力气,打得也不重。

  秦钩马上转过头:扶游他马上后退,和扶游拉开距离,怕扶游生气:不是我干的,我不可能干这种

  所以你没干过吗?

  秦钩忽然想起什么。

  上辈子,他们成婚,青庐里,交杯酒。

  他亲手干的好事。

  半斤八两,他和这个秦钩就是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狗,还非要说对方比自己更像狗。

  还对着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