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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1 / 2)





  秦钩帮他系上腰带,然后送他离开。

  秦钩还是不太高兴的模样,扶着他的手臂,把他送上马背。

  扶游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跟他道了句冬天再见,就骑着马离开了。

  冬天再见,冬天再见。

  这是对秦钩最深的诅咒。

  *

  春日里冰雪消融,扶游一路南下,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南边温暖的小城。

  宅子外边装点喜庆,像是要办什么喜事。

  扶游下了马,把缰绳丢给门房,快步跨过门槛。

  瞧见他的小厮先他一步,跑进门去,大喊着:扶公子回来了!扶公子回来了!

  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扶游放下书箱,解了披风,然后走到男人身后,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盖在他头上:怀玉?今天喝药了吗?

  怀玉摘下帽子,丢进他怀里,埋怨道:你还知不知道日子?这都多少天了,和说好的日子晚了五天,我还以为你摔进山崖里,被老虎叼走了,正准备派人去找你呢。原来不是掉下山崖被老虎叼走,是掉进狐狸洞里,叫狐狸精给迷住了。

  扶游无力反驳,只能点点头:嗯,你说中了。

  怀玉一脸迷惑:啊?扶游!

  扶游抱着手,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坐下:狐狸精温柔又体贴,还会吟诗作对,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举起手里毛茸茸的帽子:你看这个帽子,就是临别的时候,狐狸精送给我的,狐狸毛做的,可暖和了。

  怀玉伸手要拿,扶游一抬手,把帽子举高了。

  其实这是秦钩的帽子。

  扶游把帽子戴上,在怀玉面前使劲嘚瑟。怀玉扬手一按,就把帽子用力压下去,直接盖住他的眼睛。

  扶游,我打死你!

  诶?怎么天黑了?

  扶游在原地打转,怀玉拍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在原地转圈,站起身,回房间去了。

  *

  扶游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休整一番,就已经是傍晚了。

  晚饭后,大夫过来给怀玉诊脉,扶游撑着头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

  怀玉倒是一脸轻松,对他来说喝药诊脉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多时,大夫收回手:没什么大碍,慢慢地将养着,药继续吃,好好保养,不会有事的。

  扶游看着大夫的脸,试图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怀玉掐了他一把,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别乱看,你再把大夫给吓着。

  扶游收回目光,送大夫出去,趁机问问他怀玉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大夫说的话倒是平稳:扶公子放心,没问题,好好将养着没问题的。

  扶游倒也没注意他古怪的神色,点点头,将他送出门,然后转身向回。

  回到怀玉那里,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所以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

  就是那个呗。扶游的声音变小了一些,皇宫里的那个。

  怀玉撇了撇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要是你被欺负了,我怎么安心?他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的喜服做好了,要不要试一下?

  扶游蹙眉:你真的想好了?他指了指自己:真的要和我成亲?

  嗯。怀玉握住他的手,只是一个仪式嘛,我找不到别人了,你已经答应了。

  扶游眨了眨眼睛:可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会的,只是一场仪式,就当是我求你的。怀玉朝他挑了挑眉,再说了,往后你要是被欺负了,你就可以立即变成怀玉的未亡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扶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真的吗?

  我保证,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关上房门,你就当是陪我过家家,我真的很想成一次亲。怀玉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走,去试一下喜服。

  扶游被他拉到里间,怀玉从衣箱里拿出正红的喜服,丢在他身上:穿。

  噢。扶游抱着衣裳,看了看,怎么有点像裙

  怀玉捂住他的嘴:没有的事,你看错了,马上试一下。

  怀玉退出去,还把里间的门给关上了。

  不多时,扶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拉开门:怀玉,你最好现在就过来跟我解释。

  怀玉回头看他,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前:扶游,你可太好看了,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穿这个肯定很好看,是我做梦都想要娶的人。

  扶游当然不肯,被他强拉过来坐好。

  怀玉试图劝服他:你要是在我快死的时候穿这个,我肯定得马上坐起来,我怎么能放下你跑去死?我得诈尸。

  他抱着扶游的胳膊:扶游,求你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其他人看见的,不会妨碍你做史官的名声,只是偷偷陪我穿一下。你救我出花楼,还给我请大夫看病,你就做好人做到底,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我知道我没有多久了

  原本不为所动的扶游一听这话,惊恐地抬起头:好了好了,你别胡说八道,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嗯。怀玉点点头,举起右手,我保证不会被别人看到的,我都安排好了。

  扶游抱着衣裳回去了,临走时还嘱咐怀玉记得喝药,怀玉朝他挥挥手,他一走,就把药汤倒了。

  *

  南边的小城果然暖和,才开春,日光和煦。

  秦钩牵着马,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市。

  他是偷偷过来的。

  扶游走后,他独自在宫里待了几天,试图用批阅奏折麻痹自己。

  但是只要闲下来,他就不由得想到扶游,想到扶游穿着喜服同别人成亲的场景。

  没多久,奏折全部批完了,他无事可做,每日每夜都想到那个场景。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最后还是跟着扶游的脚步,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故意要跟踪扶游的。

  一身便装的崔直向路人打听扶游的住所:请问,采诗官扶小郎君的宅子在哪里?

  路人指了指前面: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走到最前面,往右转,有个挂着红灯笼的宅院,就是扶小郎君的宅子。

  红灯笼

  崔直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秦钩。

  秦钩顿了一下,问道:他是要办喜事吗?

  是啊。

  正巧这时,几个小厮抱着食盒喜果、红绸锦缎从街上走过,路人连忙道:诶,那就是扶小郎君家的小厮,你跟着他们走,就能找到扶小郎君了。

  他热心肠,还要帮秦钩把他们喊住,让他们带秦钩过去,秦钩赶忙牵着马走远了。

  他还不想和扶游面对面,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倘若扶游真要和怀玉成亲了,他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扶游面前?

  而且他不请自来,万一扶游生气了,该怎么办?

  秦钩绕了条远路,才走到扶游的家门口。

  扶宅上下焕然一新,喜气洋洋,一看就是要办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