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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木槿王妃第14节(1 / 2)





  他向来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避讳,故此无意之中也得罪不少的人。虽然有谢珩在帮他收拾些烂摊子,但终归也不是办法。尽管永庆帝也曾出面教训过几次,依旧死性不改。他心地纯良,却总被无心之人会错了意,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后来实在没办法,永庆帝也懒得管了,只是叫舒妃平日里勤唠叨些,多少有些成效。

  她心中的苦痛无法溢于言表,呆呆望着鸟笼,泪水模糊了视线。十四皇子想着再待下去,必定会被追问更多,倘若到时候皇兄发问起来,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于是佯装若无其事道,“这鹦鹉是本皇子好容易才得到的,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你一定要好生看管,本皇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她不由得想起那日,他打着取回披风的幌子,却分明是来送伤药的。当时自己并未在意,可细想起来,圣上又岂会无缘无故赠他一瓶伤药呢?

  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甘愿卑微低落到尘埃里,变着法子只是为了逗她开心。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畏畏缩缩的,前一世的勇敢都去哪儿了?

  简直就是心如刀割。

  鸟笼里的鹦鹉似乎也是心有灵犀,扯着嗓子又连着叫了几声,“槿儿乖,槿儿乖。”

  谁知,这话他听了更加不乐意了,气急败坏道,“刁蛮!亏得皇兄那么喜欢你,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啊?皇兄为了娶你,一连求了三次赐婚圣旨,受了二十一道鞭笞,好在父皇并没有应允。你倒好,拿了白绫,闹上吊,非要嫁给裴彧那个混蛋。本皇子真是替皇兄感到不值!”

  一旁的茯苓听到他话里句句带刺,心中自然也不舒坦,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宫规礼仪,皱起眉头道,“十四皇子,您怎可对小姐如此恶语相向!”

  苏木槿心中长叹一口气,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丧心病狂之人,怕是今日自己不答应,她那利齿能牙,转身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真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她摆了摆扇子,冷声道,“知道了。”

  苏灵兮听她这么说,喜上眉梢,心中已然会意,顾不上说其余的话,踩着小碎步匆匆走来。

  茯苓向来心细,她一眼就看出苏灵兮如此殷勤的别有用意,忙上前,一脸忧心道,“小姐,您当真要去吗?依奴婢看,她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小姐可要小心才是。”

  苏木槿心中的顾虑不比茯苓少,只是没有写在脸上,神情自若道,“你可都听见了,她口口声声说连爹爹也原谅她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再不乐意,也总得给爹爹留一个情面吧,别的不说,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谅她也不敢在爹爹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可是小姐,先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没见她像今日这般低声下气地来认错啊,奴婢觉得小姐不如随意寻个借口,推了吧。”茯苓心中的担忧戒备,丝毫不敢松懈,眉头紧皱。

  夜里的时候,苏灵兮设宴在偏厅,苏木槿站在离着几丈远的院门外放眼望去,却见父亲苏呈怀已经在桌前落座,轻拈酒杯,虽然看起来仍旧肃穆,但比起前些天已经缓和了许多。而冯姨娘穿了件靛蓝色的云纹春衫,略施粉黛,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锤着肩头,时而俯身凑在苏呈怀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她刚想起步上前,却见有一人从侧门走了进来,身着茶色衣袍,穿过树荫缓缓步入眼帘,对着苏呈怀拱手道,“晚辈裴彧见过苏侯爷!”

  论起官阶辈分,苏呈怀远在裴彧之上,若不是出了此等荒唐事,他完全可以微微颔首以示回礼。可到底是自家人做错了事,他不得不站起身来,陪了笑脸,“裴世子无须多礼,请落座。”

  茯苓见此情形,心里不由地泛起了嘀咕,“小姐,他怎么来了?”

  苏木槿淡然道,“这件事,她本来就得罪了裴彧,邀他做客,当面认错,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好奇怪的。”

  茯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道,“小姐,奴婢听说,原是也请了大公子的,只是大公子说约好了今日与人论剑比武,故此也就推辞掉了。”

  苏木槿微微颔首道,“我们走吧。”

  才上前,冯姨娘便迎了上来,殷勤地给她端正了椅子,笑眼盈盈道,“将军,裴世子,二小姐还请先用些瓜果垫垫肚子,妾身去后厨瞧瞧灵兮她准备怎么样了。”

  说罢,便踩着小碎步下去了。

  苏木槿缓缓落座,并未瞧一眼裴彧,神情寡淡,视若无物。有了前几次的碰壁,裴彧这次也老实了不少,只是默默地喝着清茶,一杯接一杯。

  冯姨娘匆匆忙忙赶向后厨,趁着无人注意,对在灶台前忙碌的女儿,小声问了句,“可都准备好了?”

  苏灵兮滚圆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悄声道,“娘亲,您就放心吧,合欢散我已经放到了酒壶之中。只要娘亲寻个机会将爹爹引开,女儿就能得手了。”

  冯姨娘点点头,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千万要小心,可别被人发现了。”

  苏灵兮会意,用力地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恰巧被躲在窗格下的青芽听得清清楚楚,她今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冯姨娘和苏灵兮二人鬼鬼祟祟地商讨些什么。现如今才算是恍然大悟,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接近苏灵兮,将那酒壶偷偷替换下来。正在苦思冥想间,又瞧见有个人影偷偷摸摸地进了膳房,却是苏灵兮身边的贴身丫鬟雀欢。

  苏灵兮瞧着四下无人,便将那藏在袖子里的小瓷瓶,递给了雀欢,轻声说道,“把这东西找个地方埋了,快去。”

  雀欢出了膳房,又打量了四周,借着才夜幕沉沉,悄无声息地奔着东北角的后花园去了,青芽屏气凝神,顾不得多想,跟了上去。

  苏木槿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冯姨娘和苏灵兮出来,倒是旁边的父亲苏呈怀一脸期待,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吃着瓜果,看那神情,享受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欣慰。

  到底是女儿第一次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心里多少还是乐呵的。

  苏木槿再有耐性,也有些等不住了,刚想起身,却听见身后有人从外头跑了进来,毕恭毕敬道,“侯爷,晋王殿下来了。”

  原本坐姿早已懒散的苏呈怀听到这话后,浑身打了个激灵,又看了苏木槿一眼,匆忙站起身来,“快,有请!”

  一旁的裴彧亦如是。

  话音刚落,谢珩就已迈进了院子,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墨色长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步履轻缓,在鹅黄色灯烛的映照下,越发显得他俊朗清逸,宛如天人,几日不见,苏木槿倒觉得他似乎消瘦了一些。见来人也正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慌忙地低下了头去,随众人一道行了礼。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他嘴角微扬,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知怎地有些百感交集。

  这些日子,他公务繁忙,一直在为去青州做准备。好容易才得了空,连茶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便匆匆赶来只想亲眼看看她的伤势如何。才进门,却叫他见到了这一幕,更有那裴彧在场,叫他怎能不胡思乱想?

  苏呈怀听他这么说,忙道,“殿下说笑了,今日此宴是小女灵兮特意设下的,为得是那日的莽撞,同裴世子赔个不是。”

  苏木槿乖站在一旁,被他炙热的目光盯着脸颊滚烫,也顺势附和道,“回殿下,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妨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当下自己什么也不说,怕是这人又要暗地里恼火了。方才进来,看到裴彧那时的神情,尽管微妙,她却瞧得仔细。那分明就是怒不可遏,倒不如现在说清楚了,免得他日问起来,自己又要多费口舌,解释上好久,叫人头疼不已。

  刚想撩衣坐下,谁知她又发话了,声音清冷道,“殿下今日来,可真是有口福了,臣女也是第一次,吃到妹妹亲手做的菜呢。”

  谢珩稍稍一怔,这话听起来怎么总觉得有些不舒坦呢?先前才说叫他坐下来一起吃,可还没坐下呢,她却又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他细细品了品,倒更像是无意中打翻了一坛陈醋,正是那种酸溜溜的味道。

  想到此处,他低眉浅笑,悄然坐下。

  苏灵兮原本已经将酒壶端到了门口,却在见到谢珩身影的瞬间,慌忙又退了回去,吓得脸色发青。冯姨娘见此情形,忙将她拉到一旁的树荫下问道,“灵兮,你还愣着干什么!”

  苏灵兮素来是最怕谢珩的,而投毒这样的事,她本就是第一次经手,胆子又小,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猛摇头道,“娘亲,不行啊,我不敢!晋王殿下,他怎么就突然来了?”

  冯姨娘听她这么说,又亲眼瞧了瞧,险些笑出声来,“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