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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1 / 2)





  那你速带十三离开吧!灵拂子道。事不宜迟,便依照你我先前所约,事成之后,记得务必再带他返回剑阁。

  青柳大郎点头,随即将苏十三托起放在下颌。

  对变作真身的青柳大郎而言,苏十三渺小的仿佛一只蝼蚁,放在龙的下颌处,丝毫不觉得多了什么活物。

  苏十三怕掉下去,只得拼命地拿手去抠,希望能扣住什么。

  嘶!青柳大郎疼得嘶了一声,道,十三,你等等。他从爪下不知掏出了什么,在半空中一抛。

  却是一条极细的红线。

  那条红线随风荡开,鲜艳夺目,接近于凝冻的血,瞧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

  黑龙用那红线将苏十三腰间缠住,最后将十三挂在脖子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苏十三觉得别扭极了,这哪是人.骑.龙?分明是这条龙在盘他!靠之,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吊坠!

  *

  就这样,苏十三被黑龙吊在脖子上。飞龙在云层中冲剑阁众人摆摆头,随即昂首,张牙舞爪地去了。

  灭天界电闪雷鸣,天空裂开一道极深沉的缝隙。于一切暗沉中,苏十三最后的记忆是那朵五色祥云缓缓地卡在黑洞罅隙处,云层后一众师兄身穿白袍,人人脚踩飞剑,如同一个个奔赴战场的勇士,慨然不再回头。

  风声呼呼贯耳,师兄们一个个离开的身影也像是被设置了慢镜头。光头下每个人的脸,前所未有的清晰。都是唇角紧抿,都是神色凝重,都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师兄,师尊!

  苏十三眸光中的光渐渐变暗,于一切萧瑟中,眼角竟慢慢地泛出一滴泪。

  他想,他大约是知道了,千年前那一次灭天界异变是真的。

  只是那次,并没有他。

  他是一个外来者。

  如今师门送他离开,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奇异而又熟悉的悸动。这悸动汩汩流动于血脉中,与他骨肉相连。

  莫哭,宝贝儿,吾会护住你的。青柳大郎的声音最后炸裂在他耳畔。

  雨声淹没了青柳大郎那话语中的温存意。只有那一声声宝贝,仍沉沉浮浮,遗失于时间的荒野。

  如珠玉沉海。

  如云中锦书。

  他与他,终于结下死生同命契,从此成为彼此生命中至深的羁绊。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注】第一季写的较隐晦,由于是苏十三视角,师父不提,很多事他都是一知半解。宝宝们可以了解一下咳咳,这故事背景是一盘很大的棋,至尊神崖涘也在局中。天杀局下,即便神也没有生还的把握,所以灵拂子率剑阁诸弟子尽皆慨然赴难,独独送走了十三,嘱青柳大郎照料。

  第五季,十三还会回来的。mua~下一章是各位师兄们的小番外,噢噢噢,当然帅帅的师尊!

  第34章 剑阁十三(修真)34

  *01 变数(师尊,灵拂子)*

  我是灵拂子。

  我活了一千多岁,之所以还不飞升,是因为我必须等到一个人来。

  也许是一个人吧?我不确定。当年师尊并没有说那是人是畜。我畅想过,后来想,哪怕是一棵树呢!在我逍遥山还能不成材?

  那个人来的时候,逍遥山下了很大的雨。

  我才知道我错了。

  原来我并不认得他。

  十三藏在一颗珠子里,除了声音,几乎毫无与前世相似之处。

  那天,我没能认出他。

  十三成了我的弟子。

  八百年前,师尊飞升前的一个月,曾与我无数次提起这个人。

  师尊说,会有一个人来到逍遥山。ta会是我们山门的宝贝。

  两百岁时,我笑的不能自已。

  在等了八百年后,我终于见到了师尊提起的那个人。他的脸,与师尊绘在山壁上的一模一样。

  无双少年郎。

  可笑他自认为是个绝色的姑娘家,开口闭口老娘,言辞粗鄙,剑术奇差!

  不,说奇差都辱没了剑。

  他压根就学不会术。

  他就像天生地养的一个赤子。学不会术,却看的懂人心。

  于是我终于明白师尊为什么称他为宝贝。

  我羡慕他。

  我也曾经是少年郎。

  逍遥山如今弟子十三人,各个都是韶华少年郎。可是独有他一人,依然在混沌。

  混沌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于是,万物繁生。

  于是,心乱如麻。

  我从未入过混沌界。

  我也不知十三其人,究竟来自何方。

  师尊说,有朝一日,他会是个变数。

  于是,我等了八百年,终于在天元十二年的夏,捡到了这个泡在污水中昏睡的变数。

  *02 春风(大师兄)*

  师父叫我灵大,有时偷懒,就唤一声阿大。

  阿大,阿大!

  听起来就像在唤一条狗。

  不过我也的确是一条狗。亡国的王子,连血脉都无人证明,惶惶然如丧家犬。

  我六岁上山。

  没人知道,我也有睡不着的夜。

  师父他老人家活了一千多岁,是道门第一天才。人间世于他而言,不值一哂。

  可我热爱人间。

  我下过山,无数次路途中经过故国。我一次都没回去。

  回去作甚?

  无人记得我。

  我是逍遥山上的大师兄,是众师弟眼中的狠人。

  人狠话不多,永远在打瞌睡。

  我喜欢打盹。

  只有在半梦半醒间,我才能见到故国。大漠上挂着一轮圆月,月里有我的姑娘。那个刚出生就在襁褓内收了我聘礼的小姑娘,听说后来在新王迎娶的时候,她用刀刺死了自己。

  小姑娘力气也小,割了十几次,才割断喉管。

  那把刀,是我的。

  我大虞国皇室的聘礼,是王子第一次斩获猎物时的武器。

  六岁那年,我在山上用这把刀划开了一头野狼的肚皮。

  野狼的肚皮很软,摁下去,有咕噜咕噜的血泡声。

  那个小姑娘,听说也很软。

  我不知道。

  我没摸过她的手与肚皮。

  她死于十四岁。

  那年我二十。两年前师父捡到了小师弟,从此我奉命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师弟,再没下过山。

  那把刀上沾过我的血,刀杀人的时候,我在逍遥山凉亭看见了那个小姑娘一次次自刎的惨烈。

  我没动。不能动。

  我再没下过山。

  直到八年后,小师弟化形为人,很漂亮的少年郎,有一双酷似当年那个小姑娘的眼睛。

  那个小姑娘的眼睛,那年也是这样湿漉漉的,又柔软,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