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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郎子出口,灵然顿时心下大安。

  暗道,这场翁婿认亲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呵!接下来,小爷我就要开始查案了!

  他精神一振,瞬间笑的眼尾上挑,如同一只漂亮的小公狐狸。

  宝贝儿上一次笑的这么奸诈,还是在神庙处,遇见那个龙傲天时。青柳大郎默默地将屋顶瓦片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掠到暗影处藏着。

  皎白手指轻抚下巴,想,这钟府内,怕是很快要风波骤起了!

  哦不,应当是,风云际会了。

  *

  当夜灵然在钟府安置。因与小七娘扮的夫妻,灵然心中还忧虑了一下。谁知晚饭后钟夫人以多年未见女儿为由,将小七娘亲自带到绣楼内,母女俩并头而眠。

  灵然大松了一口气,在客房内躺下。他这一日动的脑筋太多,演的戏份太足,一躺下,大字朝天,瞬间陷入了沉沉梦乡。

  半夜风掀动窗棂,他耳朵动了动,随即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青柳大郎自窗外悄无声息地翻进来,踮着脚尖走到床头,凝视沉睡中的灵然。

  一身红衣在月色下异常妖艳。

  灵然翻了个身,拍死一只蚊子,嘟囔了一声。大郎,你怎么还不上来睡?

  作者有话要说:

  【注】穿书者一般都会copy上下五千年的名人诗词,十三也秀了一把,过个瘾。后续不会再走这个桥段了。在此节十三引用的词句分别来自岳飞、李白、朱熹、贺铸。(大佬们出场次序不论先后,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苏十三:大郎,你怎么还不上来睡?

  大郎:等等,我把鼻血擦干净先。吸溜,吸溜。

  第63章 孤僧灵然(志怪)29

  青柳大郎一个激动,伸手抹掉两管缓缓流下的玄色龙血,抬头无语问苍天。

  灵然不知自己在昏沉中说出了梦话,引得某人流血。他再次在沉沉睡去中见到那个高楼,梦中又与那城主混在一处。

  这次城主却不来抱他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棋盘。那城主笑盈盈地道,宝贝儿,你我手谈一局如何?

  灵然皱眉。梦中坐在城主对面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穿的依稀还是剑阁雪白弟子袍,笑得明媚。分明不是苏十三的眉目,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让他知道,这穿白袍的人就是他自己。一千年前的自己。

  白衣人道,城主,你须知道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更别提这

  他看了一眼三百多颗白棋,心下一动,笑容变得尴尬。挠了挠头皮道,某实在不会下棋。要么,你换个人吧?

  无妨,再说这天杀局少了你,可就下不成了。那城主眯起眼睛,笑的很沉。

  那笑容,令灵然不喜。莫名心头一悸,挣扎着要从这梦中醒来。

  太恼人了!白天费尽心力在大唐查案,晚上睡个觉,还得纠缠千年前剑阁往事这样下去,他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念头一动,左手不自觉攥紧。无名指上那那团熟悉凉滑,不知何时又不见了。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猛然喊了一句大郎,这一喊却将他惊醒,翻身坐起,掀开被子一看,被褥中团团的拱着一个人。

  谁?灵然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被褥下是一身红衣侧身向着他睡得正酣的青柳大郎。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灵然愤然地想,顺便一脚就踹在这人屁股上。

  咕噜噜!

  青柳大郎被一脚踹下床,顿时摔了个四仰朝天大字型。

  一双暗金色瞳仁睁开,冷冽,纯澈,如同两泉幽冷的寒潭。

  刚睡醒,寒潭内薄有雾气。片刻后雾气散去,青柳大郎终于彻底从梦境中惊醒,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虽然宝贝儿长得美,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再美好的脸也仅剩下半只眼睛及一点高耸的鼻尖。呼吸声喷洒在他的面颊上,痒痒的。

  青柳大郎忍不住一伸手,恰好勾住灵然凑过来的脑袋上的发丝。他瞳仁一缩,沉沉地笑了一声。

  宝贝儿,你这算投怀送抱吗?

  灵然沿着青柳大郎的目光往下,才发现两人此刻凑得极近。青柳大郎借势盘腿坐起,灵然一凑过来,脑袋恰好抵在青柳大郎的肩头。

  太近。只要这人一伸手,就能将他抱个满怀。

  灵然顿时面皮下泛起一点桃花色,不高兴地道:你这人,说不见就不见,隔三差五的又是蛇,又是人,到底是怎么个规律,好让小爷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青柳大郎苦笑,绕过这话题,决定先把人哄高兴了。你如今在这儿住下,到底是打算怎么弄,难道你真要帮明溪老和尚翻案?

  当然是要翻的!这案子,小爷我翻定了!顺便弄个国师当当。

  过了今夜,明天我让小七娘哄钟夫人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到时开个三天流水宴。附近的人都知晓钟小姐死而复生,怨鬼族必定上门来寻。多好!多省力!

  原来是这样,青柳大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道,其实宝贝儿你有没有想过怨鬼族,只需吾伸手一抓,便可全族诛灭。

  听了这话,灵然悚然一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青柳大郎。怀疑的目光落在这人先前摔倒时红袍上沾的尘土。

  这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得青柳大郎白得发光的脸上也蹭的一下红了。

  咳咳,这个不算!青柳大郎忙试图挽回面子。我只有在宝贝儿面前是不设防的。寻常人须不得近身。

  吹,你就可劲儿的吹!

  灵然冷笑。

  青柳大郎涨红脸道:你若不信,现在便可试一试!

  他说着积极地将右手伸出红衣,右手臂如一杆见风就长的竹竿,瞬间穿过钟府的墙壁。伸出泰安门,沿着街巷笔直前行,暴涨至三百里外。

  一路上风卷云涌。

  打更的更夫只觉得一阵大狂风扫过全身,风雾中依稀有一袭红色闪过。快得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风沙遮迷了眼。

  再揉开眼睛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耳畔只有风声。

  青柳大郎的手臂穿出三西街,在三百里外的深山捣开一座地下洞穴。

  瞬息间,他手中就捉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只怨鬼。

  大手一捞,全数纳入袖中。

  而于灵然来说,不过是他刚眨了一下眼,嘴巴张了张,想要嘲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青柳大郎就已经献宝似的朝他道,宝贝儿,你看!

  说着大手一张,手掌内掉下一只金色的乾坤袋。

  又是金叶子?灵然挑眉。

  你打开看看!青柳大郎将袋子送到灵然面前。

  灵然先是习惯性的拿手去探了探,乾坤袋的口子松松地束了,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

  小心!它们会咬人。

  金子还会咬人?灵然嗤笑。但到底还是将手指缩回来,念动青柳大郎教给他的口诀。

  乾坤袋动的越发凶猛,里头有什么活物不断拱动,拼死挣扎。渐渐传出尖利的叫声

  谁,谁干的?

  这地穴怎么塌了?!

  哎呀,你别挤着我

  你踩着我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