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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而便是在这愣神的刹那,大地猛烈颤动,频率极快,四周热气翻涌,众人察觉不妙,凝神聚气间,一声极为低沉的轰鸣从山下传出。那岩浆却竟然不是再喷溅而出,而是径直将山体烧穿,本被困在山坳里的岩浆,霎时顺着山体缓慢流下。

  在岩浆即将流经的路途,便正好是北境的城门!那里还有大批准备撤出城门的百姓!

  岩浆血红,似沸腾的血液,空中的人们登时大惊。

  长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他立即收了术法,阿纪立即对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她立即冲空中大喊:“撤术法!让雪墙掉下去!拦住岩浆!”她声音中带有妖力,传入每个人耳朵。众人依言撤手。

  巨大的雪墙宛如一块幕布,从天而落,截断岩浆的去路,

  升腾而起的灼热水气让空中的每个人都犹如身处蒸笼,甚至不得不以术法护身。

  但就在众人还在空中等待水气散去,想看下方岩浆有没有被截断的时候,长意身形一转,便已经追了下去:“去下方拦。”

  他留下四字。

  他一动,反应快的人立即追随而去,不一会儿,空中的人便也跟随而下。

  穿过层层灼热的白气,鲜红的岩浆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们缓慢流动着,前方的岩浆遇冷,有的凝聚成型,有的漫过前方的岩石,继续向前。

  长意拦在山下。咬破自己的拇指,以血为祭,结印而起,无数的冰锥从地中拔地而起,交错之间,阻拦熔岩继续前进。长意最后施了一块厚重的冰墙,立在自己身前,他手中法力维系这冰墙,令其越升越高,似要将熔岩再次完全拦住。

  明白他的意思,身后的人尽数将法力灌注冰墙之中。

  但岩浆太多了。岩浆在冰墙上慢慢堆积,最下层的岩浆凝聚成了石头,上面的岩浆不停灼烧,切莫说阻止岩浆,便说这冰墙加这些石头的重量,也会让下面支撑的人感到越来越疲惫。

  拦不住的……

  阿纪在空中左右一望,忽然看见驭妖台北方,有一个坚冰围绕的湖心岛。

  她当即灵机一动,堵不如疏。借山河以对山河之力,不是正好!?只要将岩浆引入那湖水之中,偌大一片湖,还不够盛这岩浆。

  她立即飞身而下,落到长意身侧:“快!将你的冰墙往驭妖台北方延伸过去。那里有湖!湖里正好可以容纳岩浆!正好可以绕过北境城!”

  长意闻言,倏尔一愣,转头望向阿纪。

  阿纪却不明所以:“快啊!”

  长意未动,仍旧死撑着头顶的重压。这情境,一如他的心境。

  阿纪在他耳边怒叱,而另一边,他仿佛已经来到了那幽深的湖底,湖水之中,纪云禾安好的躺在湖底。这外界的纷争,一切的一切,都于她毫无干系……

  长意只觉心头一阵大恸,他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瞳再不清晰,他眼眶赤红,牙关紧咬。只听他一声低喝,手中法力甩出。冰墙延伸出去,绕着山体,成了一个渠道一般的弧度,引着岩浆往那冰湖而去。

  “放了我吧,长意。”

  耳边,似乎还有那人在耳边的叹息,“放了我吧。”

  对,纪云禾,他马上就要放了她了。

  生也留不住,死……

  也留不住。

  第九十一章 正是故人归

  巨大的冰墙沿着蜿蜒山体,向前而去。

  黑色的人影在山河之间如此渺小,但便是如此渺小的他,却能与山河相抗。

  冰墙向前延伸,有的地方因地形而不得不稀薄些许。后面有人看懂了长意的意图,便立即跟上,将稀薄之处撑了起来。长意一路向前,身后的冰墙犹如他徒手造的长城,而每个冰层稀薄的地方则像是一个烽火台,被留下的人守护着。

  岩浆顺着冰墙流淌而走,所行之处,触碰冰墙,铺就了一层黑色的岩石,腥红液体在上面翻滚。低沉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阿纪一直御风敢在长意前方,她在帮长意探明地形,引导长意以最捷径的路途,到达冰湖。

  将岩浆绕过北境引入冰湖,说着简单,但在沿路铺就如此多的冰墙,需要多少妖力阿纪难以估量,她现在只担心长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她回头看了长意一眼,却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异常。她咬牙,继续向前。

  眼看着冰湖将近,背后的冰墙也跟着延伸而来,阿纪率先一跃而起,身后五条尾巴霎时张开,她握掌为拳,一拳击破湖面坚冰,冰墙也顺势接入湖水,滚烫的岩浆登时流入湖中,冰水立即被烧得沸腾起来。

  在岩浆的冲击下,无人看见的湖底已变得一片混乱,纪云禾被冰封的尸身静躺之处也终于起了波澜,湖底沉积千年的淤泥被突如其来的岩浆击起,力道之大,激荡湖水,将封裹着纪云禾尸身的冰块登时震荡而起。

  而胡乱蹿入湖底的岩浆并未就此停止,有的岩浆变成了石头,有的还是鲜红的液体,那冰封之“棺”被激荡的湖水裹挟着,一会儿撞在坚石之上,一会儿落在湖底,倏尔又被推拉而起,终于,一道鲜红的熔岩终于将她吞没,彻底吞没……

  湖面之上,随着源源不断的岩浆淌入,围绕着湖心岛的冰湖下方冒出暗红的光,湖水沸腾,变得一片浑浊,湖上一个快小半年没有化过的坚冰不一会儿尽数融化。

  阿纪身影一跃,跳到岸边。

  回头一望,但见过来的路上,冰墙犹在,每隔不远的距离便有人守护这冰墙,以保证冰墙不塌。

  而在离阿纪十来丈的距离,鲛人也静默的站在岸边。此时,整个北境都被岩浆灼烧得犹似在炼狱火中,而只有长意,只有他,呼出重重寒气,衣襟里,脖子上几乎被寒冰锁住,霜雪结在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怕。

  这个鲛人……术法施用过度……

  忽然,他好似心口一疼,鲛人佝下身来。

  这个高傲得好似从来不会低头的人似乎再也忍不住这疼痛了一样,他捂着心口,单膝跪地,方才还被寒冰舒服的身体,一瞬间又变得通红,好像被这熔岩灼烧了一样。

  阿纪不知道他怎么了,正要过去看他,忽然听到空中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