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勾了勾唇，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嗓音清冷。

  “自然。”嘴角的梨涡若影若现。

  赫衍傻了眼，这叶护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没顾上一旁呆愣的赫衍，扶风径直走向了俏生生的小姑娘。

  “公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扶风垂眸望着面前的少女，黑眸沉沉。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羞红，想到自己一大早就侯在这里，似乎显得太过“殷勤”了些。

  “叶护…你”赫衍有些抗拒，看了看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赫衍越发觉得自己猜不透叶护的心了。扶风睨了赫衍一眼，嗓音清沉。

  “赫衍，备马。”赫衍看了晏罗一眼，欲言又止，俯首行了一礼，然后下去备马了。

  几人很快便出了王宫，扶风此次本就是暗行，一路倒是未受阻拦，晏罗和阿弥悄悄藏在马车中，也未曾有人察觉。

  大漠的风沙一如既往，即便是坐在马车里，晏罗依旧能听见漠上寒风的萧瑟声。车帘随着烈风招摇着，期间还卷入了阵阵黄沙。马车颠颠簸簸，晏罗觉得有些头晕乏力。白皙的玉手掀开前帘，水眸半敛，发现扶风正半倚在车门前喝着酒。

  少女微微抬眸，看到了扶风握在酒袋上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那微微抬起的白皙精致的下颔。喝酒时，喉结微动，在阳光的倾洒下，只留下一个清隽好看的侧影轮廓。晏罗微微红了红脸，悄悄地放下了车帘。扶风余光瞥见，薄唇轻扬，嘴角的梨涡透着浅浅的笑意。

  一路晕晕沉沉，白嫩的小脸上已然浮上了几分倦意。如水的杏眸半垂着，无精打采的。

  阿弥伸手轻轻拨了拨少女额前的碎发，神色温柔。

  “嗯…”少女娇娇糯糯地应了一声，白嫩的小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当下便卧在了软塌上，玉颊粉嫩，娇唇还红艳艳地嘟着，还是一团孩气。阿弥见晏罗睡下，立刻给晏罗盖上了大氅。

  摇摇晃晃，昏昏沉沉，这一睡竟已到了半夜。晏罗睁开惺忪的睡眼，杏眸里还有着未散的倦意，一片水雾，湿漉漉的。少女眼睫微颤，眨了眨眼，玉手挑起车帘，只见窗外星光点点，墨蓝色的天际还挂着一弯勾月。放下车帘，晏罗坐回了身，一旁的阿弥已然熟睡，晏罗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大氅，立刻解下来给阿弥盖上。

  驾车声依旧，赫衍显然还未休息，贝齿轻咬着下唇，晏罗想看看倚坐在车门外的那人。玉指纤纤，悄悄地将门帘拨开了一道缝。

  月光皎皎，那人独浴银辉，寒风萧瑟下，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原来是他在驾车，少女心头微动。

  “公主？”赫衍刚刚睡醒便见晏罗半掀着车帘向外张望着，那目光似乎是在看叶护？

  晏罗闻言并无反应，依旧呆呆地望着扶风。

  “叶护好看吗？”赫衍寻着少女的视线一道看了过去，语气有些调侃。

  “啊？”少女一惊，看着一旁一脸揶揄之色的赫衍，仿佛是被抓了包的犯人一般，当下便有些面红耳赤。急急地放下帘子，钻到车里去了。

  听到声响，扶风转头看向了马车，刚好对上了赫衍那一脸暧昧的笑容。扶风睥了赫衍一眼，黑眸沉沉。赫衍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我看你刚刚聊得很开心啊。”扶风嗓音清沉，薄唇勾起了个冰冷的弧度。

  脑子一木，赫衍顿觉不妙。

  “叶护，你休息一下吧，我来骑，我来骑。”赫衍一脸讪笑。

  “呵。”扶风一声冷笑，却还是翻身下了马。直到赫衍坐上马的那一刻，赫衍都觉得背后那两道冰冷的视线都没收回过。

  扶风坐回了马车前，看了眼紧闭着的门帘，轻笑了一声。拿出了别在腰间的酒袋，拔开了酒塞，独酌了一口。大漠冬季的深夜总是格外孤寒，北风卷着黄沙腾地而起，抛洒在冰冷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洒脱的意味。烈酒滑过喉咙，来到胃里，一阵辛辣的灼意弥漫开来，喉头发紧还有些苦涩。

  夜深了，黑眸沉沉，扶风又喝了一口酒。

  少女坐在车里，面颊绯红，白嫩的耳垂正发着烫。如水的杏眸里半含羞，贝齿轻咬红唇，俏生生的。白皙的玉指绞了又绞，犹豫半晌，还是掀开了门帘，小脸怯生生地探了出去，水眸半抬，偷偷瞧了一眼坐在车前的男子，不料却对上了男子带着灼意的黑眸。

  面上微红，红唇微张，少女娇娇地开了口。

  “你不休息吗？”

  “微臣不累，倒是公主，时辰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吗？”

  “我…我刚睡醒。”嗓音娇软甜腻。

  扶风闻言轻笑，薄唇轻启。

  “一路奔波，辛苦公主了。”嗓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我不辛苦。”晏罗娇声嗫嚅，莫名觉得扶风的态度突然生疏了些许，难道是因为她刚刚偷看他，所以生气了吗？

  扶风确实有些气恼，不过他气得是赫衍那小子。一想到刚刚两人“说笑”的场面，心头就有股无名火，于是方才与晏罗说话时语气都比平时冷淡了几分。

  望着扶风清冷的神色，晏罗心中有些惴惴，红唇轻启，怯怯开了口。

  “你生气了吗？”语气娇娇的。

  “生气？生谁的气？”扶风垂眸，面色如常。

  “你…没生气吗？”晏罗抬眸盯着男子的黑眸，杏眸湿漉漉的，瞧上去可怜巴巴。

  “咳…”扶风干咳了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少女那张委屈的小脸，白皙的耳根浮上了一抹红。

  “公主言重了。”嗓音清沉，还带有一丝未察的暗哑。没注意到扶风面上不自然的暗红，晏罗有些气恼，明明就是生气了，还不承认！

  少女娇气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放下门帘，又钻回了车里。看着少女孩子气的举动，扶风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叩叩。”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曲起，轻轻地叩了叩车门。

  “干嘛！”车里的小姑娘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娇里娇气的。男子眸低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薄唇轻扬，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公主，微臣知错了。”嗓音清沉，带着一起促狭。

  “哼，你错哪儿呢？”少女鼓着白嫩的面颊，气成了个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