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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 2)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皇后都冷下了脸,渡叶更是气得上前一步,怒声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至此?

  哎呀!这位姐姐恕罪,婢子可不敢冒犯皇后娘娘!

  瑶香一扬首,露出个夸张的惊惧神情,可眼神中却没有半分慌乱,反而满是嘲讽,嗓音凉凉道:不过是我家娘娘让婢子来讨要个宫灯罢了。再者说,坤宁宫中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皇后娘娘什么没见过,还会霸占着一盏小小宫灯不成?

  说完,她仿佛还嫌不够一般,继续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何况,这灯还是陛下金口玉言,亲自赏给宁妃娘娘的。难道皇后娘娘是想不遵陛下口谕么?

  渡叶气得脸色发白:你!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后宫中的事情,一旦牵扯到了皇帝,便是芝麻也要变成西瓜。

  皇后虽然怒极,却也依旧保持着理智,她挥手让渡叶退下,心中也在飞快估量着瑶香话语的真实性。

  那盏宫灯确实在端午赏了自己,但毕竟只是个做工精巧的小玩意,陛下若是不小心,忘记这东西已经给了出去,倒也不算稀奇。

  并且,宁妃膝下的一双儿女近日争气,在课业上屡得皇帝夸赞如果她趁此机会,向皇帝开口讨要,而后者又恰巧忘了端午宴上的事,倒还真有可能会顺势把灯赏给宁妃。

  思及此,皇后觉得此事八成是真。

  沅州闹了旱灾,前朝大臣近日吵得不可开交,陛下的头疼病只怕又要犯了

  也罢,区区一个宫灯,给就给了,她吃个亏便是。何必再为此徒增陛下烦恼?

  皇后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正打算叫渡叶前往私库,将那盏琉璃宫灯取来时

  哦?不遵父皇口谕?

  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走上前来,神情似笑非笑。她还握着刚才的那本《论语》,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像是看笑话般看着瑶香。

  本公主倒是不知,一个妃子身边的小小宫女,竟然也配来传我父皇的口谕了么?

  口谕虽不如圣旨那般正式,但皇帝却是个十分谨守礼制的人,因而即便仅是口谕,也一向是由他身边的大太监盛安亲自通传的。

  至于妃嫔身边的宫女,自然没有资格妄论圣上口谕。

  瑶香神情一滞,心头发起慌来,显然没料到明昙出口就直指命门,背后的冷汗霎时浸透了内衫。

  不过她到底是宁妃身边的大宫女,跟着主子在宫中横行已久,几乎是立刻便平复了心绪,勉力镇定道:不过一盏灯罢了,只怕是陛下近日多忙,未曾想起让盛大总管前来通传

  既然你也知晓,父皇的口谕应由盛公公转达,又为何会打着宁妃的旗号找上坤宁宫呢?

  明昙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说道:本公主看呀,定是你这婢子胆大包天竟敢谎称父皇有令,前来骗取皇后娘娘的御赐之物!说到这里,她语气蓦地一厉,瑶香,你该当何罪!

  瑶香被这陡然落下的黑锅吓了一跳,瞪大双眼,急急自辩道:不、不是!婢子真的是奉宁妃娘娘之命,前来坤宁宫取灯的啊!

  好个奴才,还要狡辩不成?明昙扬起头来,高声喊道,来人,给本公主把这胆敢蒙骗主子的贱婢拿下!

  殿外登时闻声进来两个太监,他们对视一眼,几步上前,伸手便将瑶香给摁着跪在了地上,冲明昙恭恭敬敬地问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明昙抄着手,懒懒一笑,这瑶香贪恋钱财,竟敢借宁妃娘娘的名号来骗取御赐之物。如此恶行,实在难容,便把她给本公主拖出去,先杖责五十大板吧!

  五十大板!

  瑶香骇然地倒抽一口冷气,若是这板子打在她身上,哪怕是不死,也要没了半条命!

  她吓得两股战战,却还强撑着那股趾高气昂的劲儿,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道:九公主!我家娘娘当真是奉了皇上口谕!您这样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呀!

  这话不说倒罢,一说便将面前的少女惹得更怒了三分。

  你倒是会扣帽子,明昙冷冷一笑,点了点头,好!既然左右都是开罪父皇,那我便干脆解决了你,再亲自去向父皇请罪!

  她眸色幽深,一扬手,寒声命令道:给本公主拖出去,打!

  眼看对方起了杀心,瑶香这才觉得毛骨悚然,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打着颤,终于想起了这位九公主近日在宫中的名声。

  听说,她还真的曾将一个宫女,活生生打死在御花园中

  两名太监躬身应是,正要将瑶香往外拖去时,她才终于回过神,挣扎着高声哭叫起来。

  九公主饶命!婢子知错了!婢子定是听岔了娘娘的吩咐,无意冒犯您与皇后娘娘还请公主开恩,看在宁妃娘娘的面子上,放了婢子吧!

  皇后一直沉默地旁观了半晌,此时见瑶香哭得撕心裂肺,不由蹙起眉头,望向身旁容色依然冰冷的女儿,轻轻抿起了双唇。

  昙儿是在为她这个皇后争一口气,顾缨自己何尝不知?

  但是宁妃其人,乃是户部尚书从小宠到大的独女。如今恰逢沅州大旱,皇帝正等着户部出银赈灾,在这个档口,可万万不能惹到宁妃和她父亲的头上。

  再者说,作为母亲,皇后也不愿放任明昙如此暴戾恣睢

  昙儿,她不禁出声提醒道,五十大板,可是当真会出人命的。

  明昙转头看了皇后一眼。

  面色苍白的女人坐在主位,眉眼美丽端方,目光中满是纯粹的柔和与慈爱。

  视线相触时,明昙微愣,手指在衣袖中不由自主地绞紧起来。

  前世她母亲早逝,父亲酗酒,对她动辄打骂,明昙从未感受过来自双亲的关爱。

  更何况是这种来自于母亲的温柔注视与纵容。

  身为宫女,竟然连主子的吩咐都能听岔,可见平日是如何偷奸耍滑,欺上瞒下。

  明昙别过头来,淡淡道:不过,既然她有心悔改,母后又愿意开恩赦免于她,那就打上二十大板,再将她押解回崇乐宫里,请宁妃娘娘自行管教便是了。

  太监们领命,不敢怠慢,几下便把还在不停扑腾哭喊的瑶香给拽到了殿外。

  渡叶看了公主一眼,匆匆走出去安排杖责奴婢的事宜。她是坤宁宫的大宫女,素来机灵麻利,不一会儿便使人支好长凳,将瑶香压在上面,抄棍子狠狠打在了后者的腰间。

  啊九公主饶命!婢子知错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一时间,瑶香的惨叫求饶、与木棍砸在皮肉上的声音响彻殿外,听得皇后颇为不适。

  她有些不忍地垂下眼,叹息一声,在口中轻轻诵了几句佛经。

  再抬头时,却见明昙已经让锦葵为她披了外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倒叫顾缨不禁一愣。

  昙儿,皇后赶忙出声,你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