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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 / 2)





  只是林歇离开京城时君鹤阳还在去往檐州的路上,因而林歇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京城后,君鹤阳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林歇不知道,夏衍却是知道的。

  在林歇到北境,把事情和夏衍说了之后,夏衍立刻就派了人去檐州,唯恐陛下不顾君鹤阳外祖家的势力,非要君鹤阳的性命。

  有了夏衍护佑,君鹤阳没了后顾之忧,就开始利用外祖的门生,又借着太后大丧与昔日在京城打下的人脉,耗费许久四处奔波,终于将自己的父母从天牢里救了出来。

  虽康王被贬为庶人,但对君鹤阳来说,只要父母都还活着,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是没等君鹤阳好好松下一口气,他的父亲便在出狱后的第二天晚上服毒自尽,康王妃在牢里就病了,见到自己夫君的尸体更是大受打击,重病在床。

  君鹤阳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办理父亲的丧事,还是镇远侯府的将军夫人与老五老六过来帮忙,才没叫君鹤阳彻底崩溃。

  之后君鹤阳听了将军夫人的话,把自己母亲送回了檐州养病,但君鹤阳自己却留在了京城。

  在夏衍得知靖国公还活着之后没多久,君鹤阳来找了夏衍。

  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马,就这么把遥遥长途无限缩短,只为来到北境,亲见夏衍。

  那时的君鹤阳已然掌控京城之中无人知晓的一股暗中势力,他来见夏衍,只为了告诉夏衍他要报仇,他需要夏衍的力量,他希望夏衍能再帮他一次。

  这就是君鹤阳,哪怕夏衍无数次一声不响出手帮他,在又一次需要夏衍的时候,他也不会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指使夏衍,而是亲自前来,郑重其事。

  这样的人,在京城拥有一批死忠簇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君鹤阳的计划与夏衍的计划起了冲突,他们各自发现这点之后,居然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对方。

  互通有无之后,两人都沉默了。

  不是觉得尴尬,而是发现了不对。

  整件事都不太对。

  靖国公的目的是皇位,林歇他们原先的计划则是夺取靖国公的成果。

  为此他们制造靖国公能对陛下下手的契机,甚至想办法确保了陛下的安危,以免陛下真的死了,长夜军的前辈们将刀刃指向他们。

  可结果死的却是太后。

  靖国公借着陛下的手,弄死了太后。

  这究竟是为什么,谁都猜不出来,直到君鹤阳带来的消息里面提到了康王自杀的原因——

  康王是因为知道了当年诏书一事,觉得是自己害了哥哥,害了嫂嫂侄子,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最终以死求得解脱。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瓜葛,然而稍一推敲,便能察觉出异样来。

  ——究竟是谁,让康王知道了当年诏书一事?

  陛下虽恨康王,却始终将诏书之事藏得死死的,让康王和康王妃以为陛下只是为了抹掉丑闻,另一个知道这事的林歇已然离京,君鹤阳自己也不会说,那就只有最开始将此事告诉林歇与陛下的靖国公。

  林歇本以为靖国公是冲着镇远侯府来的,可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时机并不算好,因为夏衍在阴楚打仗,这个时候将诏书之事告诉陛下,陛下就是要对镇远侯府做什么也有心无力,且还失了制衡林歇的把柄,林歇必然会来杀他。

  简直得不偿失。

  可若靖国公别有所图呢?

  在这件事中,最倒霉的是谁?

  那自然是康王府,陛下动不了镇远侯府,还能拿夏夙和康王府泄愤。夏夙失了太后护持,便没什么用了,所以靖国公的目标不会是夏夙,那就只有康王。

  靖国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康王死。

  而最终的目的,是要激怒君鹤阳,让君鹤阳仇恨陛下。

  “他把你当第二个未央了。”夏衍说道,低垂的眼眸中藏着刺骨的寒。

  那时营帐之中只有他们二人,君鹤阳推敲明白,竟笑了:“安明德对庆阳长公主可真是爱护得紧。”

  一字一句,带着意味深长的嘲讽。

  以安明德近妖的才智与心机,要想谋夺皇位,何须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可他不愿后世史书上说长公主是逆谋夺位,于是他养了一个未央,让君臣之间矛盾激化,等着敌对的情绪到达顶峰,他便会让未央死,让失了未央的陛下被朝臣推翻,即时再让长公主理所当然地上位。

  可未央跑了,所以他又盯上了有实力有胆量的君鹤阳,他想逼君鹤阳反,后再用勤王的名义,趁乱杀了陛下,推长公主上位。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切的一切,都只为让长公主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

  营帐内寂静了许久,然后还是君鹤阳,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句:“你们原先的计划也不差,可惜你们的对手更加厉害些。”

  论谋划,靖国公简直就是怪物。

  夏衍却嗤之以鼻:“若他真的厉害,就该想到你我之间会这般坦诚,他还是失算了。”

  君鹤阳问夏衍:“如何?要不要放弃那两个小的,改来投我?”

  夏衍也干脆:“除非你答应,能保陛下不死。”

  这是他与长夜军交易的筹码。

  君鹤阳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烈酒,安静了许久才开口道:“虽然安明德才是真的害死我父亲的幕后主使,但是……”

  但是若不是陛下,他的父亲不会死,可若不是他父亲的错,陛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纠葛不清,他能理智批判,可他的情绪却由不得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