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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惊吓连连

  俩小姑娘齐齐惊叫一声后直接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对儿滚地葫芦。

  王国栋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捞了起来, 却是晚了,这俩人已经滚了一身泥了, 俩泥猴连哭带喊抱住了他:“蛇蛇蛇!笼子里有大蛇!”

  他轻轻拍着两个人的肩膀慢声安慰:“不怕!不管是啥,钻到笼子里就出不来了, 别哭啦。”

  被他连拍带哄了一会儿,俩小姑娘慢慢收了哭声,王国芝脸上挂着泪对他说:“哥,笼子里钻进去了好大一条蛇。”

  “我看看。”他过去拿起被俩人扔到岸边一堆草窝里的锥笼,提起来一看,里面果然盘着一条身上黄绿蟒纹相间的大蛇。

  蛇太大了,笼子又狭小, 这蛇在笼子里极缓慢地挪动着身体。

  王国栋拧开了锥笼,擒住这蛇的头部对她俩说:“这就是家里常见的菜花蛇么,又不咬人, 看把你俩吓得。”

  这种菜花蛇因为从不主动攻击人,又被当地人叫做家蛇, 是一种性格温驯的大型无毒蛇类, 靠捕食老鼠和其他蛇类为食。

  王国栋就曾亲眼见到过一条菜花蛇在自己屋里的房梁上蜿蜒而过的妩媚身姿,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要在他房顶举行家庭会议的老鼠一家就不见了踪影。

  他把这条自投罗网的笨蛇给放到了草丛,蛇到了草丛里也不急着走, 先左右拧巴着绕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地朝河里游进去了。

  王国栋看着它身体中间鼓起来的长条状突起,对郭绒花说到:“你这笼子里肯定也抓到了黄鳝或泥鳅, 被这个家伙钻进来给偷吃了。”

  经过这一番惊吓,郭绒花已经不敢再去取锥笼了,王国栋按她指点的方位把锥笼一一取出来,收拾了东西三个人就开始往回走。

  “这北河边蛇也太多了,上次咱还碰到一条毒蛇。”郭绒花心有余悸。

  “可不,癞蛤|蟆也特别多,刚才我就差点踩到一个。”王国芝也抱怨连连。

  王国栋在后边听的想笑,可不就是多么,现在他们种庄稼,既不打农药,也没有除草剂,就连化肥都是紧俏东西。

  县里每年给各个公社发放的化肥,也就是那么个意思,连一个生产队十分之一的地都不够用。

  这三五年又风调雨顺,各种野物慢慢都活泛起来了,就不说这些青蛙蛇了,刺猬兔子也三不五时就能见到,路边草丛里的蝗虫蚂蚱都特别多。

  哪像后世,别说野物了,草都没有了。

  要王国栋说,现在这个年代虽然各项吃喝穿用的物资比不过后世丰富,要单提起自然环境,那可真是比后世强了太多了。

  他还记得有一年国芝领着孙子孙女回老家来,要带孩子们去田里体验采野菜,转悠了半天一根都没采到。

  已经是老太太的国芝问他:“大哥,这地里咋连个野菜野草都没有?”

  他跟妹子说:“当然没有了,你当那除草剂是白打的?田里是除了庄稼一根草也没有了,也就是沟沟坎坎边还能能剩下些杂草。”

  一只细长的绿蚱蜢从路边的矮草丛里里跳了出来,他紧追几步一把笼住了拿给几个孩子玩,把几个没见过这种小生灵的孩子给惊喜得哇哇乱叫。

  一只最普通不过的白粉蝶飞过半空,几个孩子一边喊叫着:“蝴蝶!快看,蝴蝶!”一边急忙连蹦带跳地追上去。

  哪像现在,一路趟过草丛,随着人的走动,不停地从里面蹦出各种各样的小虫子来。

  半空中经常有黄色的,白色的,黄黑相间的,蓝黑相间的,甚至偶尔还能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各色各样的蝴蝶蹁跹而过。

  每条河里的水都清凌凌的,每天的空气都干干净净的,吸一口都带着各种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哪像后世,站大街上深吸一口气,不是灰尘就是尾气。

  王国栋把俩泥猴子领回了家,韩老太见了连连抱怨他:“领出去了也不说把她俩看好点,瞧弄得这一身泥,刚下过雨,再着凉了。”

  又喊王国栋去提水烧火,她张罗着给俩人洗澡换衣服,忙忙活活地摆弄了半天,俩姑娘洗完出来,天也黑了。

  张罗着吃了热汤面做晚饭,韩老太催王国栋赶紧把郭绒花送回去,太晚了怕郭父郭母担心。

  又叮嘱王国栋路上扶着点小姑娘,天黑了到处都是泥,不穿鞋滑得很,可别再给摔到泥窝里了。

  王国栋把郭绒花家的地笼和锥笼都收拾好提上,又把捉来的泥鳅小鱼拿个小竹篓子也给装上,护送着郭绒花一路往郭家庄去。

  天终于放晴了,头顶上一丝云彩都没有,银灿灿的月光照在充满初夏气息的田野上,一眼望去,刚埋下种子的原野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有了草丛里连绵不绝的蛙声虫鸣,静谧的夜色里也到处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他不错眼珠地盯着一路拿着手电筒左照右照的郭绒花。

  她一忽儿把细白的小手盖在电筒上,让王国栋看她被电筒光给映照得通红一片的手掌,故作惊慌地叫到:“哎呀我手流血啦!”

  又一忽儿把手电筒支在自己下巴上,躲在光柱后面呲牙咧嘴做鬼脸:“我是妖怪你怕不怕!”

  前面草丛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郭绒花立即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颤着声音问他:“国栋哥,那是啥?”

  “不是青蛙就是刺猬。”王国栋领着她往前一步定睛细看,一只肥胖的癞蛤|蟆在手电筒地照射下费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身躯。

  郭绒花拍了拍自己心口,对着他笑了笑:“原来是癞蛤|蟆,我还以为是蛇呢!吓我一跳!”

  旁边的小人儿叽叽喳喳说着话,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没有心丧若死的哀绝,只有活泼泼的甜软娇俏,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咧着嘴笑,也不知道自己眼底盛满了温柔。

  他只感觉到满腔的爱意控制不住地往上翻涌,让他只想把这个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

  还不到时候,他暗暗提醒自己,可不能吓着了我的小姑娘。

  两个人一路到了郭家庄,刚进了村口就是郭家庄生产队的大院,电筒的光芒扫过半人高的土坯围墙,又扫过院子里的牲口棚。

  郭绒花啊地惊叫了一声,电筒脱手而出掉在了泥地上,她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时刻关注着她的王国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