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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1 / 2)





  至于女儿,现在还年轻,出去工作几年, 照样可以嫁人。

  陆海清唯唯诺诺、仓皇失措地从那个家中离开。

  他开始害怕,害怕骄傲美丽的黄娟娟有一天也会失去她锋利的刺,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没有什么比一个真挚男孩的真诚相待更打动人心的。

  即使是遍体鳞伤的黄娟娟,也在一次次的试探中,重新复出了自己的信任。

  陆海清告诉她,考上大学,他们可以一起曝光这里,把这里的罪行公之于众,他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她本来没有希望了,突然在黑夜里出现一个人,强硬地把火把塞到她手里。

  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拿出勇气,挣脱束缚,向外伸出求救的手。

  可岳聪和史明并不肯放过她,这是对她的打击。

  却并不致命。

  致命的是,她从陆海清手里得到的那朵蝴蝶。

  早已暗示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蝴蝶飞不过沧海。

  他的犹豫和迟疑,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黄娟娟出现在陆海清面前,宛若生人。

  她一直是那么的骄傲,美丽的皮囊之下,是难以折断的坚韧。

  可当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刺就化作绕指柔,她满脸哀伤,轻声问道:你既然救我,为什么又说不爱我?

  这似乎是个悖论。

  陆海清狼狈地靠在树上,瘫坐在地上,他是被黄娟娟从坡底拉上来的。

  此时见到黄娟娟,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等待这个时刻很久了。

  你问的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但我救你,并不意味着我是爱你。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愧疚不安,我欣赏你,敬佩你,想要帮你,但我不爱你。

  陆海清口齿清晰,像是在做申论一样,发表自己的观点。

  可鬼之所以成为鬼,就是因为执念。

  黄娟娟似乎没有了作为人的神智,她迷茫地歪着头,问道:这样吗?有良知的人,都会这样做吗?

  可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视而不见,甚至同流合污的人呢。

  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却费尽时间和精力,竭心竭力提供帮助和鼓励。

  这是何等的感人至深。

  多么的善良啊。

  黄娟娟的眼神愈加痴迷,她向陆海清走来,蹲下,轻轻抚摸他有些颤抖的身体。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不爱我,还是嫌弃我?

  她觉得自己脏的配不上陆海清,可当她发现陆海清心里可能也是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就痛不欲生。

  她卑微的像是一只躲在米仓里的老鼠,终日惶惶不敢见人。直到有一天被人把米仓掀翻,她不可告人的心思全都暴露出来,然后察觉到那些嫌弃的时候。

  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死。

  但当她死后还盘旋在原地,她发现自己心中剩下的苦和怨,全都是为了陆海清。爱和恨纠缠交错,她一直在自我折磨。

  直到最终时刻,她也不想伤害陆海清,只想要得到他的一句话,彻底为她判下死刑吧。

  恨比爱更长久,可当有爱之后,恨意也会逐渐消弭。

  陆海清张嘴刚要回答,就被一句话打断:喂,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他扭头,看到了追赶上来,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郓言和李冬。

  郓言一脸坏笑,指了指放在他胸前的手,那只纤细苍白的手,长出尖锐锋利的指甲。

  似乎他说的话让主人不满意,它就会穿透他的身体,挖出他的心脏,由主人亲眼看个清楚。

  陆海清苦笑: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爱你,你会杀了我吗?

  黄娟娟凄凄道:是,我会杀了你。

  那好吧。陆海清一脸无奈,他拉着黄娟娟冰凉的手,贴近自己的心脏,然后抬脸笑道:我确实不爱你,我愿意帮你,但我不愿意骗你。

  郓言在一旁鼓掌,露出赞赏的表情。

  人和人之间产生爱不难,但也不简单。

  有时候只是错一步,就是有缘无分。

  陆海清的心跳很快,黄娟娟垂下脸,叹了句:是吗?

  然后蓦地起身。

  她仰起漂亮的脸,在她活着的时候,她从未主动绽放过自己的美丽。

  可在这一刻,月色倾泄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月白色的轻纱,她披散着长发,艳丽内敛,纯洁的如同坠入人间的仙子。

  她对陆海清笑的坦然:我和某个人有约定,他赐予我重现人间的机会,而我则要向你问出一个答案。

  如果你说爱我,我会杀了你。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

  如果你说不爱我,我依然会杀了你,这样我

  她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露出凄美的笑脸,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陆海清张着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郓言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他:你不是说不爱人家吗?现在人都彻底消失了,你还哭丧着脸给谁看?

  陆海清没理他,把头埋到膝盖之间,半响后,才闷闷不乐地说:你懂什么?

  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对吗?

  出现在桐溪镇的灵魂,似乎都在遵照着某种旨意。

  郓言肯定道:是。

  他捡起放在陆海清身边的手电筒,打开,照进坑底,也看到了那一堆森森的白骨。

  就在刚刚,系统的任务条已经达到95%了,还差一点,他就能摆脱被李冬喜欢的状态,从这一堆麻烦之中挣脱出来。

  感谢陆海清,为他上了一堂很好的课。

  陆海清还在垂头丧气,李冬站在坡上,看郓言攀着树枝,向坑底前进。

  郓言夹着手电筒,手脚并用地把白骨从泥土中挖出来,不多不少,有四具。

  他有些可惜地把白骨拼凑在一起,这里距离贩毒村庄太近了,谁也不知道当年那几个小孩遭遇了什么。

  李冬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意味不明。

  郓言毫不畏惧地看过去,理直气壮地问道:你看什么?

  陆海清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非人生物,他看一眼李冬,再看一眼郓言,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李冬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郓言爬上坡,拍拍身上的泥土,他自己也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郓言,那些过往的记忆碎片,至今也没有拼凑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