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63)(1 / 2)





  是把对方当成这周围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而爱与恨等同。

  它们就像一根长长的缎带两端,你把它拉到这头那就是爱到极致,拉到那头就是恨到极致。

  两头拉扯的人是关系的双方,而每一次左右移动,不是你改变了我,就是我为你改变了我自己。

  这样的拉扯间,哪怕最终的结果毫无改变,那我中间也是曾拼尽全力为你努力过的。

  而一旦你丝毫不在意一个人,根本不会去碰你们之间那根象征爱恨的缎带。

  在他们之间的这场拉锯战里,从来也不是艾莱恩一个人的独角戏。

  只是和双方拉扯不一样,时倦既没有对那根缎带视而不见连碰一下都不碰,亦没有试图伸手主动将其拉到自己这边。

  他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等对方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蓦然有人咬上了他的唇,唇齿交缠成密不可分的环蛇。

  艾莱恩良久才放开他,一只手撑着窗棂,就这样注视他很久很久,方才道:阿倦。

  到底还是带上了嘶哑的哭腔,连带着所有的防备都在顷刻瓦解,只余下困兽般低低的哽咽:你这一次打算去哪里?

  时倦沉默片刻:天堂吧。

  我还能找得到你吗?

  能。

  你等会儿,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时倦看了他一眼:你其实不用这样。

  艾莱恩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回控制不住,只能低头盯着地面一点,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得发着抖: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靠近?

  时倦沉默:我觉得你会难过。

  血族微微一僵,怔愣地看着他许久。

  外头的月光愈发耀眼,林间别枝惊鹊,在摇落的斑驳树影里揉碎了温柔的凉风。

  艾莱恩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方才轻声道:阿倦。

  嗯。

  你是真的,一直讨厌我的,对不对?他轻轻地道,你没爱过我,沃尔氏也好,亚特兰蒂斯也好,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挂念。

  自然也不会遗憾。

  时倦听着,应了声:是。

  艾莱恩安静地望着他。

  时倦侧过头,眼尾的光完全被阴影敛去,模糊分辨不明:我讨厌你,曾经是,现在也是。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神魂深处蔓延出来,而后以疯狂的速度反噬着整具身体。

  他晃了一晃,身子无力地栽倒下来。

  他在距离的耳鸣和发黑的视野里,似乎看见有人抱住他,嘴唇一开一合,一声声焦急地地唤着什么。

  冷汗顷刻间便浸湿了他的额角,神魂肆虐的疼痛令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想告诉对方,反正他也听不见,其实没必要再继续喊。

  可是想想如果对方愿意,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在满心的难绝望和焦灼里松懈那么一点点,那便喊吧。

  只是有点可惜。

  我觉得你会难过。

  他到底还是让他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04 13:59:56~20210405 13:5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旺仔的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萤暇 50瓶;一卷钢丝球 38瓶;旺仔的喵 5瓶;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安非约尔出生在联邦建成的第一百五十四个年头。

  恰逢内乱, 官员结党反叛。霍瑟皇室的皇帝成为旧派领头人,而皇后则被士兵们秘密送出首都星躲避正面战火。

  彼时,皇后正怀着霍瑟皇四个月大的孩子。

  半年后,在茫茫宇宙中漂流的某艘船舰上, 婴儿的啼哭打破了逃亡时死气沉沉的静寂。

  据后来找到他的官员们的说法, 他降生的头两年都是在舰队上度过的。是真是假他也没法判断, 毕竟那支舰队的随行人员,除了他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包括他生物学上的母亲

  因为两年后, 敌党的队伍不知怎么的追踪到了藏匿在星系里的霍瑟皇室舰队,上百发炮火齐齐飞了过来。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巨响。

  因为太空不存在空气介质, 这个震耳欲聋其实应当是被炸毁的舰队上人们的主观感受, 至少在别人看来,他们的崩裂,燃烧,消散, 都是寂静无声的。

  金属和易燃燃料同时碰撞出,高温造成的火焰的颜色自被摧毁的飞船散落, 弥漫了整个视野,象征着毁灭与死亡的红色摇曳在宇宙粘稠的黑暗里。

  这是他所能想起的最早的记忆画面,也是他世界里所有的伊始。

  说来奇怪, 明明那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是不记事的, 事后也只能归咎于目睹飞船炸毁的画面受到了刺激,其中原理则可以参考因为特殊经历从而激发超忆症。

  早在敌派前来之时, 他就被士兵们塞进了防震的金属舱,并随着爆炸掉出了飞船,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地飘浮了近半个月, 方才因为引力落到某个荒芜的小星球上。

  金属舱里的营养液很快消耗殆尽,检测到外界有陆地有氧气不至于让人一出去就死了,舱门便自动弹开。

  而随着大开的舱门一同被机械唤醒的,还有里面昏迷了半个月的幼童。

  两岁的孩子连走路都走不稳当。他茫然地在全然陌生的地方站了片刻,前进了几步,小心地拨开眼前的灌木。下一刻,便和一双豆大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字面意义上的豆大。

  大约四五米的前方,一条浑身漆黑,背部有白斑,鳞片光华的巨大的蟒蛇,眼睛颜色深得似乎要攫取人的心脏。

  那是听到机械舱打开的动静,循着声音前来查看的野生动物。

  小孩蓦然停在原地。

  粗壮的冷血动物腹部在地面上缓缓游移,猩红的信子一伸一缩。

  三米。

  两米。

  小孩缓缓捏紧了指尖的灌木叶子。

  其实很难说他那时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大约是人类天生的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在心里一遍遍疯狂地敲着警钟,告诉他,不要靠近。

  一米。

  半米。

  漆黑的蟒蛇停下了移动。

  蓦然朝前一伸,大张着向外凸出的勾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蹿向了勉强面前的小孩!

  他攥着灌木的手微微一抖,眸光晃动起来。

  接着,稚嫩的精神力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向外倾泻。

  却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稳稳的桎梏住了飞窜而来的蟒蛇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