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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5)(1 / 2)





  深也自内穴蓦然脱力, 手无力地砸在地上。

  任清言捂住喉咙呛咳起来。

  深也唇边的称呼换了几轮, 强迫自己在数秒内调整好呼吸, 闭了一下眼, 轻声道:大人。

  时倦看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深也身子一僵, 半晌苦笑一声:您为什么非要这么维护他?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时倦:这是我的事。

  深也眼里尽是他的倒影:可是他害您至此。

  时倦金色的瞳孔无波无澜:你逾矩了。

  深也忽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形化作雾气,渐渐消散在原地。

  时倦没有多看, 视线落到了地上的橘猫身上, 伸手拎起它的后颈。

  橘猫:!

  等等!橘猫疯狂扑腾,你不要乱来!

  时倦拎着猫起身,还没走出一步, 手却被拉住了。

  任清言紧紧地注视着他:你是谁?

  时倦沉默地垂下眼。

  腕上的手瞬时攥得更紧了,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倦?

  橘猫就趁着颈后这片刻的松懈挣脱了, 夹着尾巴缩到角落里,彻底缩成只球。

  时倦看了他一会儿, 最终应了声:是我。

  眼前的人蓦然扑上来,手上的力道紧得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嵌进骨血里。

  时倦任由他抱着,许久许久,方才听见身前响起一声极轻的低咽。

  **

  时倦入问天宗以后第二次使用魔气,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那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纤长的绿叶片片沙沙,山泉轻叩青石,映了半边天的星子。

  任清言从主峰上下来时遇到了锻炼后回住处的宗门弟子。

  弟子同样穿着宗门服饰,头顶着一脑袋的汗,打招呼的语气却格外有活力:大师兄。

  任清言随口道:这么晚还在修炼?

  我们本来就没你那么高的天赋,要是再不努力,可怎么追得上你?弟子道,大师兄,这么晚你这么还没休息吗?准备去训练场?

  任清言:不是。

  弟子一愣:诶?

  任清言抿唇笑了一下:去私会。

  那弟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

  任清言没打算多耽搁,说完这一句便道:早点回去,我

  山脚下蓦然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整座山似乎都跟着摇晃起来。

  两人齐齐往声响发出的方向看去,那弟子眯着眼盯着山脚的竹林,以及其上空倏地蔓延开的黑色雾气,心里猛地一跳:是魔气!有魔修

  入侵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身边便是一阵风声呼啸。

  那弟子望着他的背影,急得跳起来:师兄等等我!

  时倦视线变得清明起来,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任清言约他来的山脚竹林。

  他站在河边,面前的水流里漂浮了满河的鱼虾,全都翻白,早已没了生息。

  它们的背部,腹部,甚至头尾,每一个都无端多出一道深得足以贯穿整个身体的裂口,而身下的河水殷红一片,时不时溅至岸边的柔软的草丛上,全是血。

  时倦愣了一下,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的颜色仍旧苍白,只是指尖跗骨之疽般缠满了粘稠的黑雾,带着死亡的血腥气。

  【宿主】

  蓦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他,捉住了他的手腕。

  时倦回头看向来人。

  任清言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出声道:能收起来吗?

  时倦沉默了一下:我控制不了。

  任清言忽然取出长剑,往空中一掷,揽着他跳上剑鞘:抓紧我。

  空中的白光一闪而逝。

  就在两人消失以后,一股深厚如山岳的气息蓦然降临至此。

  追着任清言来到竹林的宗门弟子一眼就望见来人,腿都是一软:宗主!

  问天宗宗主望着那汇了满河的血:有看见别人吗?

  弟子战战兢兢道:有之前魔气突然爆发,大师兄就立刻赶了过来

  在这问天宗,能不加所属峰名前缀,而被所有弟子共同称作大师兄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问天宗宗主听着,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神识携着滚滚如洪雷的声音在高空中回荡:立刻封锁问天宗!

  **

  我在魔域被他们称作少主。

  这是时倦从剑上下来以后,对任清言说出的第一句话。

  问天宗封锁后,任清言没有走宗门出入口,而是直接拿出一只卷轴,干脆利落地撕开,而随之被撕开的,还有卷轴所在的那一片空间。

  空间通道的另一头连通的是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哪怕是夜里,也能听见外头不绝于耳的人声,可以想象外面的城池有多繁华。

  任清言收了剑,手在对方指尖使劲擦了两下,可缭绕的黑雾却半点没散。

  他抿唇看着他:你的手怎么回事?

  魔气太浓,短时间散不了。时倦在手指上的储物戒点了点,取出一副手套,物理方法可以掩盖。

  任清言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竹林里是我干的。时倦套好一只手套,我一旦使用魔气,想要恢复正常,就必须屠杀足够的生灵不包括植物一类不能流血的类别。

  任清言攥着他的手愈发用力:为何你体内的魔气会不受你控制?

  时倦沉默了一下,把另一只手套也戴好:可能因为它并不是我修炼出来的。

  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那就是走了偏路?

  任清言皱起眉:丹药?邪术?还是传功?

  算是邪术。

  这和你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有什么关系?

  时倦道:我不能控制,但有人能控制。

  任清言眸光倏地暗下来。

  半晌,他轻声道:你父母?

  时倦:名义上的。

  任清言皱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时倦望着天边的弦月: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