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徐影可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

  沈慕然什麼也沒問。只是重新把她抱得更紧，让她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晚上想吃什麼？”

  她有些失魂地抬頭望向他，有些話想說，卻如鯁在喉。勉強笑了一下，連自己都覺得難看，“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他看著她，眼底有著複雜的情緒，卻始終沉默。

  “怎麼了？”徐影可手伸到他眼前，被他握住，捏著她的手指，低聲道：“結婚吧。”

  這不是一個好時機，沈慕然清楚的知道。可是，心底沒由來的不安竟日益擴大。他的能力再強大，也不能保證面面俱到地保護她。

  在這個時候，除了驚訝，她真的給不出任何其他反應。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將細長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縫間，扣得很緊，“這次就先當預習。”

  “好，”他同意，不過，“即使是預習，也必須先給我你的回答。”

  徐影可不禁揚了揚唇，終於有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真沒見過有人這樣求婚的。“所以我可以say  no？”

  沈慕然特別紳士特別民主地點頭，“可以。你不嫁我，我娶你就好。”

  她就知道！無良的資本家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他斂去笑意，手臂緊緊壓在她的胸前將她禁錮。有些話，他會等她親自告訴他。

  徐影可有一千個理由可以說服自己不見她，而見她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自己的母親。

  即使十年不見，即使對她的記憶已經很淡，可是憑著兩人相像的長相，徐影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徐影可自嘲地笑了笑。說到底，連她自己也認為，她們是相像的。

  田姝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年輕的。

  “影可，快過來，讓媽媽看看你。”田姝一邊親切地喚著女兒，一邊讓身旁的男人坐到對面，讓出位子給徐影可。

  徐影可沒有選擇四人臺的任何一個位子，而是在隔壁桌拉出一張椅子坐下。臉上的墨鏡也沒有摘，直接從包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我只有這麼多，別再找我了。”

  “影可，媽媽是這種人嗎？你認為我是為錢來找你的？”田姝傾身上前拉住她的手，“媽媽只想好好看看你。”

  只這幾句對話就足以讓呂文東看出這倆母女的關係并不好，更不用說徐影可那冷到冰點的臉色。

  只是不親眼見一見她，他始終不甘心。畢竟她是他第一眼相中的女主角人選。

  前兩天田姝跟他說，資金完全不用擔心，就連女主角也可以隨便他挑選，只是除了徐影可。

  呂文東雖然在乎資金，但是身為藝術人，總是有那麼點固執，所以他要求田姝讓他親眼見一次徐影可。

  雖然她戴著墨鏡，但是不影響她的美。是五官精緻的美，是氣質的美。只是，有些冷。比起電視劇裡那些她所塑造的角色，真人的感覺顯得過於清冷。

  和他的想像大有出入。他所構想的，是一個甜美、熱情的角色。雖然也許她也能拿捏得很好，但他要的，是更自然、真實的感覺。

  徐影可冷冷地笑，乾脆地撕掉了支票，“那看過了，我走了。”她站起來，再一次重複：“不要再找我，也不要找衡叔他們。”

  後來她收到程國衡的越洋電話，說田姝找過他，哀求他要她的聯繫方式。程國衡向來心軟，想著畢竟她們是母女，就把電話號碼給了田姝。

  徐影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事影響到愛她的人，不想他們為難，不想他們受傷。

  田姝被她的態度激怒，倏地站起身來，笑容褪去之後是冷漠，“徐影可，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母親，這個事實一輩子也改變不了！我告訴你，你不認我，也改變不了！”

  徐影可從來沒有妄想可以改變，所以她一直逃避，一直假裝忘記。

  見她不說話，田姝的氣焰更是高漲，“以為自己現在紅了就了不起了？徐影可，沒有我你會有今天？程國衡會幫你？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丟張幾個零的支票了不起？今天不是我來找你的！是我女婿，你男人先找的我！”

  徐影可只覺得心口被人狠狠攥住，疼，且無法呼吸。

  田姝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沒有我給你的這張臉，你還想上那樣男人的床？影可啊，你看不起我是嗎？但說到底，我們母女倆就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