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的指針正好指向十二點。

  徐影可踡縮在沙發，看著時鐘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不需要工作的時候，她的作息比學生還要規律，從來不熬夜。

  可她今晚下定決心一定要等到沈慕然。

  又等了近四十分鐘，她已經要靠不時捏著自己才能提神。還好，要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滿屋的明亮讓沈慕然稍有幾分怔忪。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有等過他。所以當看到她人坐在沙發上時，他是意外的。

  徐影可攏著身上的外套站了起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下意識蹙眉，“很晚了，有什麼話再說吧。”抬起長腿就邁上往二樓的階梯。

  “呵……”睏意瞬間被怒氣取代，她冷笑出聲。真不愧是沈慕然，氣人的本事永遠一流！不過，她徐影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凌晨五點，屋子裡就傳來各種噪音。

  房間的隔音效果其實還不錯，但是對於人為刻意製造的聲響，還是無法隔絕的。

  沈慕然其實早就醒來，應該說他一整晚都沒怎麼睡。昨晚徐影可突然說要跟他談談，他就感覺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循聲下樓，發現原來是徐影可在收拾著她的東西。

  原來她昨晚想說的是她要走……心突地一抽，來不及痛，就聽見她客氣禮貌地道歉：“對不起，吵到你了？我馬上收拾好就走。”

  他停在原地，兩側額際特別疼。大腦的運作受到心痛的影響，竟然搜索不出一個不能讓她走的理由。

  是啊，他用什麼身份留下她？

  徐影可東摸摸，西找找，總之就是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可是那個男人竟然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

  她氣結，“啪”的一聲闔上行李箱。拉起拉桿，客套的笑容堆了滿臉，“不用送了，景泉來接我。”

  刺耳的名字讓沈慕然臉色一凜，開口就是絕情的話：“好走，不送。”

  徐影可斂去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開了門離開。

  關門聲消失之後，是詭異的靜謐。

  沈慕然看著茶几上、沙發上還零零碎碎地放著她沒帶走的小東西。之前他把跟她相關的東西全部丟掉了，這次她回來，好像刻意要再把那些屬於她的東西再放到他眼前。

  看著她的東西一點點再次填滿這個房子，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被一點點填補。

  可到頭來，她竟還是要走。她真的一點也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礙眼，這些東西真的十分礙眼。他拿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她竟然不接！直到他打了第三次，她才接起，氣急敗壞地吼他：“幹嘛一直打我電話！”

  “把你的東西帶走！”他生氣時聲音特別冷，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我不！”徐影可的聲音有些不穩，是要哭的樣子，“你全部丟了啊！反正你把我也丟掉了！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啊！”

  “我什麼時候丟掉你了？！”他怒吼著衝口而出。這個女人能講一次理嗎？當初要分手的是誰？

  非要逼急他才肯說真話。她偷偷揚了揚嘴角，語氣還是有些兇地問他：“沈慕然那你還愛我嗎？”

  「愛」字再次脫口而出前，他忽然覺出不妥。幾個大步走到門前，開了門，她就站在門口，又哭又笑地看著他。

  他一把把她拉進懷裡，關了門，還上了鎖，像是生怕她再走。

  “你還沒說啊！”徐影可不滿意地催促他，然後又抱怨：“你怎麼這麼討厭！就不能給我一點好臉色嗎？整天冷著那張老臉！”

  “你說分手就分手，想過我嗎？你這樣折磨我，憑什麼我還要對你和顏悅色？”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是的，想過很多折磨她的方法，但終究捨不得。

  既然是她要離開的，那麼他就要她自己回到他身邊。

  她是有些理虧，不過他當初也落下狠話了啊，“你不是也警告我別想再回到你身邊嗎！”

  沈慕然用力掐她的下巴，她喊疼他也不放，“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話了？不是總跟我唱反調？”否則他也不會處心積慮地一步步引導她回到他身邊。

  徐影可抓起他另一隻手放在嘴裡咬，也是用力的。然後笑嘻嘻地說：“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暗示我要快點回到你身邊啦？”

  他低頭壓上她的唇，又咬又親的，“你這腦子，暗示有用？”

  她抬腿就要踢他，卻被他摸準她的路數，抓住她的腿然後抱起她，伏在她耳邊耳語了句。

  直白的話讓她紅著臉罵他：“沈慕然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