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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这都要感谢思思姑娘,没有她,便不会有这么好的织机,更莫要说织布了。说起来,二爷和思思姑娘可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另一个女工接着话附和道:“可不是嘛,整整好好六十四片综框,颜色也刚好是十四种。”

  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听说东西已经织好了?”来人正是织布坊的程管事。

  四个女工满脸喜色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捧了织好的布过去铺在桌上,“您看看,可有哪里不好?”

  程管事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点点头,暗自低声呢喃道:“如此下月的竞选便是掌中之物了!”

  伸手招了一个小伙计过来,“赶快去向二爷禀告,就说样布完事了。”

  小伙计路上撞见了赵思思,赵思思一听说了事情急忙跑了过去,进门便嚷嚷道:“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程管事忙领了她过去看,头一回耐着性子给她讲解了各个部分织了多久的时间,听得思思一个劲地点头,只觉得头头是道。

  “这样的话,下个月定然是可以出货了!”赵思思一脸兴奋。

  程管事点了点头,笑道:“这些日子赵姑娘也跟着费心了。”态度里明显透了一丝恭谦温和,看得众人暗自惊讶不已。看来,往后赵姑娘在织布坊的地位便踩的牢牢实实了。

  夜里亥正时分,响了几声闷雷,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打在芭蕉叶子上,簌簌作响。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早些年沈君佑跟着商船出海的时候,腿上受过伤,没调养好落下了病,平日里没有大碍,只一到了阴雨天膝盖就一阵阵的疼。

  耳房里值夜的青瑶进来关上了窗棂,璧容吩咐她去拧了条热帕子给沈君佑了敷腿。忙活了一通躺下来才刚睡着,外面突然一阵响动,门口有人在低声地说着什么,紧接着便听见咚咚的叩门声。

  “二爷,外院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您。”隔着门听见青瑶略带焦急的声音。

  璧容蓦地醒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支起手肘,靠在了沈君佑的怀里。

  沈君佑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冲着门外扬声问道:“外头来的是什么人?”

  “回爷,是织布坊的程管事和库房的姚管事。”这回说话的是关恒。

  沈君佑眉头微蹙,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给她掖了掖被角,弯腰穿了鞋,从架子上拽了件锦缎棉袍子披在了身上。

  “这么大的雨,小心腿上受了凉。”说着唤了青瑶进来,去柜子里取了两块棉布护膝来伺候他套在了膝盖上。

  “你留下伺候夫人吧。”沈君佑吩咐了一句,便匆匆走了出去。

  这大半夜地跑来,外头又下着雨,会是什么事情?璧容心里一阵阵发慌,才刚躺下复又坐了起来,急忙招了青瑶过来,“去看看关恒可走了,我有话问他。”

  “嗳。”青瑶忙小跑着出去了。

  “夫人,您找我?”关恒在门口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渍,才撩了帘子进来,站在内间门口的屏风后面回话道。

  “外头出了什么事?”说完又补了句,“据实回答,莫拿些话来搪塞我。”

  且说方才关恒已走到了大门口,又被青瑶给拽了回来,说是夫人有话要问他,他便在心里道了句倒霉,以爷的脾气若是知道是自己透了口风叫夫人担心,又要缩上好几天脖子了。可夫人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的透透的,两边都是惹不得的主。

  “回夫人的话,只知道铺子里出了些事,估么是库房里闹的动静,姚管事只叫我来找爷,旁的闭口不提。”

  “库房……”璧容蹙眉沉思了起来。

  “您不用担心,从前也经常这样,爷会处理妥善的。”关恒安慰道。

  璧容点点头,“你快跟过去吧,仔细看着他的腿,莫要受了凉。”

  关恒应了一声,又嘱咐青瑶在屋里好生伺候着,福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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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东大街的铺子后堂灯火通明,每个穿堂口、回廊上的屋檐下都站着两个看守的人。

  沈君佑脸色铁青地坐在厅堂正中央,织布坊、绣坊、染坊的各位管事一应坐在左右两侧,独看管小库房里的两个伙计哆哆嗦嗦地跪在库房偏厅的地上,颤着声音回道:“回,回二爷的话,我俩,晌午在后头屋里喝了几两酒,然,然后打了个盹,申正回来时便发现门敞开着……”

  “申正出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沈君佑厉声问道。

  那回话的猛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道:“小人见银子分文没丢,几件库房也都上着锁,只当是有猫狗撞开了门……直到晚上姚管事过来……”

  “回二爷的话,他们并不知道图样放在哪里,小人酉正临走时过来检查暗层才发现丢了图样,寻了他二人过来问话,这才知道出了事。”姚管事狠瞪了地上跪着的二人一眼,又道:“小人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新织机的制造图和几日前织的那块样布也都不见了。”

  众人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若只是一张图样,那倒还有的补救,没有适合的织机,纵是有了图样也是织不出来的,可如今连同织机的制造图也不翼而飞,若是被同行的人得到了,后果如何大伙心知肚明。

  沈君佑闻声眉头又紧了几分,看向姚管事道:“这些东西的位置除了你还有何人得知?”

  “只有织布坊的程管事,还有前头铺子的周掌柜知道。”姚管事顿了顿,又补道:“小人隐约记得上次程管事过来送样布的时候,赵姑娘好像也跟着一同来的。”

  沈君佑闻声便把目光转到了左下首位的程管事身上。

  程管事想了想,点头道:“是跟着我一同去的,小人记得她那时说要放在盒子里密封保存,又问小人库房里可有驱虫蚁的东西,免得布被虫子咬了,小人当时不知所谓,她便和小人说要亲自过去看着,小人当时没多想便同意了。”

  程、姚二位管事都是在铺子里做了不少年的老人,周掌柜更是不必说,同年掌柜一样都是沈君佑一向颇为敬重信赖的人,若说他们出卖自己,莫说沈君佑,铺子里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是不相信的。

  到了眼前这个形势,东西被何人所盗,在座的众人心里都已有了结果。

  “二爷,事不宜迟,还是叫人去把赵姑娘找来,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染坊的宋管事提议道。

  沈君佑没有表态,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对众人道:“此事先不要声张,明日织布坊一切事务照旧。”

  周掌柜起身道:“二爷,若是东西被别的布庄得了去,下月内织染局择选织物一事是不是应该另做打算……”

  沈君佑抬手止住了周掌柜的话,淡淡地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回府时子时已过,屋里点着昏黄的灯烛,璧容歪在床头的大迎枕上,手里拿着本卷了边的书卷,看得很是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