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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我…何尝不想你留在我身边,可我不能害了你。”

  他已经害了大小姐,不能再害了他们的女儿。如果他们父女相认,如果女儿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她一辈子都将背负着奸生子的骂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明语涩然,现实无解,他做得没错。其实她心中亦有顾忌,便是如今和他相认,以时务而论,她还是住在国公府的好。

  而且对于他们的关系,她还不能透露给别人,包括外祖母。

  “听说当年你被人杖毙丢到乱葬岗,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向南山苦涩一笑,慢慢讲起他这些年的事情。

  当年他从杜城来到京城,路上早已将盘缠用尽。原想着先找个活混个饭吃,偶尔听人说起侯府要招侍卫的事情。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侯府,不想竟然被留下来。

  在侯府当差近三个月,他一共才见过大小姐两回。一回是进府的时候,一回是大小姐单独把他叫了过去。

  他记得很清楚,大小姐问了他许多话,然后说会重用他。

  那个时候,他是何等的欢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府里和自己交好的一位侍卫。那侍卫也替他高兴,约他喝酒。

  酒里被下了药,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他醉得一塌糊涂,被那个侍卫扶回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等醒来茫然之时,他就被满屋子里的人吓一跳,然后惊恐之下他看到了身边的大小姐。

  二夫人喊着什么淫贼,几个家丁冲过来捆住他,堵了嘴拉下去。被丢到乱葬岚的时候,他还残留了一口气。听着野狗和老鸹的叫声,他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也是他命不该绝,松江府的一位商贾途经那里发现了他,并且把他带到松江府。此后一年中,他都在养命,命保住了又调养了一年的身体,这才和常人无异。

  那位商贾恰好膝下无子,便认他为义子,悉心教他经商之道。他心里挂念着京里的事情,偷偷回了一次京。却得知忠勇侯府已经家破人亡,大小姐也被逐出君家,悲痛之下他病倒了。

  断断续续又养了半年的病,期间跟义父学习做生意。

  这些年来,他一边经商一边找人,几年前终于被他打听到大小姐的消息,可惜已是香消玉殒。机缘巧合之下他得知大小姐曾生过孩子,所以他又开始漫长的寻找。

  义父义母去世后,他把生意做到京城,心里也是存了一口气。大小姐明显是被人害的,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也要尽力试一试。

  后来,终于有了女儿的消息。

  “能找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我,我不配…你好好留在国公夫人的身边,将来嫁个好人家,我的家产都是你的嫁妆。”

  说完,他又取出之前的那块玉佩。

  “这个…你收下吧。”

  明语喉间一哽,看着他目光中的乞求,把玉佩接过来。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向南山摇头,又是苦笑,说起自己的出身。

  他是杜城人氏,是被人遗弃在山里的。养父把他捡回去后,以在南山发现他为名,替他取名南山。

  养父临终前对他说,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他烧得滚烫,醒来后除了记得自己叫官哥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听他的口音像是京城这边的人,是以他安葬养父后独自一人上京。

  明语早就想过他能在侯府当下人,出身肯定是低的。只是没想到他不光是出身低,身世也是可怜。

  心下唏嘘,深感命运残酷。

  “既然有一丝线索,慢慢找说不定会找到。”

  她把此事记在心上,寻摸着有机会帮他打听一下。即使双亲不在,也还会有族人,多少有些倚靠。

  “我听说你走的是奉先将军府的路子?”

  他目露讶然,点了点头。

  “行商之人想要安身立命,哪个不是要走通权贵世家的路子,否则如何在京里立足。这些都是铜臭之道,你一个姑娘家少知道的好。”

  明语摇头,“你说得不对,凡事还是多知道的好,总好过以后日子艰难。”

  她这一说,向南山立马道:“你说得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还听人说最近将军府的女眷们让你们送东西过去挑选,不想她们居然把东西都留下了,且不付一文钱,可有这事?”

  向南山叹了一口气,沉重不已。

  他也奇怪的很,之前将军府得了两成干股,便是府上的老夫人想添置东西也会付银子。谁知最近突然变脸,他正为此事发愁。

  可是这些事情,女儿不能插手。眼下她刚到国公夫人的身边,要是仗着国公府的势做些什么,难保不会惹来国公夫人的厌弃。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千万别在国公夫人面前提及,半个字都不许提,明白吗?”

  明语自是知道的。

  外祖母疼爱母亲不假,疼爱自己也不假。可对于亲爹,怕是除了恨再无别的感情。甚至她还害怕,害怕外祖母为了替母亲报仇而做出什么事情。

  “那你自己保重,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

  听到她这句话,他的目光隐含泪花。

  在她出门之时,他又叮嘱,“姑娘,你切记不要对任何人说,千万要记得。”

  姑娘两个字,让明语觉得很难过。在他的心里该是何等的自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尊称一声姑娘。

  她慢慢回头,泪中带笑。

  “爹,我记下了,您回去吧。”

  这一声爹惊呆了两个人,一个是向南山,一个是胡掌柜。向南山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她的马车走远,他才激动地转头看向胡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