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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13第十二章·静好安稳越发淡忘

  似乎每一个人对一个地方的感觉,都是在随着对这个地方熟悉程度的加深而慢慢变化的。

  从陌生害怕,到无感,再到熟悉平和。

  跟人一样,有着很明确的认知感。

  这就是池乔期再一次步上四合院的台阶时,脑袋里浮现的理论。

  一切似乎还跟上次一样,那边棋局开始之时,池乔期这边也已经相继开始,各相的互不干扰,各自的有条不紊。

  最后一个穴位灸到一半,之前的过程中一向静处不扰的冯妈意外从外面进来,站直在简老爷子身边,轻轻的开口,“先生,向深少爷说要见您。”

  简老爷子两指执子,稳稳的落向棋盘,声音波澜不惊,“让他进来吧。”

  似乎就是等在门外,冯妈刚刚出去没几秒,池乔期便听到了脚步声。

  与此同时,只听简言左那边椅子微响,而后便是他略带沉缓的声音,“小叔叔。”

  没人回答或是应声,刚刚所有的好气氛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滞。

  池乔期有些疑惑,稍稍偏了偏脸,用余光看了下旁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捕捉的那束目光,正灼灼的盯着自己。

  那一刻,如果池乔期没有看错,那束目光里,除了敌意,看不到半分的友好。

  简向深也没有避讳池乔期注视的目光,转而更为直接的问道,“新来的针灸师?”

  池乔期并没准备回答。

  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问题,不是在问她。

  而简言左跟简老爷子就这么各自坐在藤椅上,谁都没有想去回答或是准备回答的意思。

  一时静默。

  隔了三四秒,冯妈在边上把话圆了过去,“池小姐是先生新请的家庭医生,很擅长针灸。”

  “跟我说说你的学历。”简向深抱臂,没有理会冯妈的回话,下巴轻昂的看着池乔期,“简家的家庭医生向来都是由有多年行医经验的consultant担任,而你,恕我冒昧,似乎并不符合要求。”

  “向深。”简老爷子终于开口,无比威严的声音,“不要太过分。”

  “我反而觉得我问的这些是理所应当。”简向深稍稍提高了声音,“您是我父亲,我需要对您负责,对整个简家负责。难道我就应该放任这样一个明显没有资格的人留在这儿而不理会,就不过分了么?”

  转而继续看着池乔期,缓缓的发话,“我说的对吧,池小姐。”

  池乔期抿嘴,淡淡的低头看一眼温灸盒里的艾条。近乎燃尽,却似乎比哪一刻的烟都要浓烈。

  直直的逼的人不想睁眼。

  扑面的质疑和敌意,无处躲闪,却并不知道原因。

  这一刻,池乔期没有去看简言左或是简老爷子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毫不畏惧的,重新看向了仍旧没有退让的在等她回答的简向深。

  “简先生,如果您非要用级别来评判医生的话,很抱歉我的确不符合您的要求,我不是您口中的consultant或是低一级的senior registrar,如果非要论级别,我可能只能算是千万的practitioner中普通的一个,或者,说的再不堪一些,overseas trained doctor这个称呼可能更适合我一些。”池乔期涵养良好的微笑,平和的像是在讲述一个稀疏平常的故事,半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但是,可能您不知道的是,我在澳洲接受了很完整的训练,同年级的同学还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完整的转过内科、外科、急诊和夜班,管理过包括肿瘤、康复、老年、骨外在内的所有病房。论资历,或许我确实只在一个很初级的阶段。但论资格,您确实没有立场来指责我的能力。”

  顿一下,面朝着简向深已经稍微有些转暗的脸色再加一句,“况且,我想您也知道的是,家庭医生并不需要上手术台,而很不巧的是,无论是在学校学习还是在医院实习期间,我的急救与保健两门科目,一直是满分。”

  一席话,平缓有力而又不卑不亢。

  得体而合适的微笑,却一直保持着。

  说完这番话,池乔期没有想过再留下。

  她也本可以选择忍气吞声,等着简亦为或者简言左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帮她解释或者辩解。

  但她没有。

  等待,本就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事情。

  虽然她拥有的东西不多,但这或许也是她唯一可以保留的一点坚持。

  就算这是她在简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也希望自己能以一个并不卑微的姿态离开。

  让池乔期没想到的是,简向深意喻不明的一笑后,竟然没有继续坚持刚才的寸步不让。

  反而一转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冲着简言左赞扬般的鼓掌,“我就说言左找的人不会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池乔期在内,都听出了此番阴阳褒奖的话外音。

  也许刚刚只是隐含,但现在的情况,称的上是明指。

  原来,醉翁之意,一直不在她。

  池乔期微微的皱了眉,着实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原谅她的无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去想简向深话背后的意思。

  她莫名简向深对她的敌意,一直以为是自己本身触犯了他,却惟独没想到,那份敌意所指的方向虽然是她,但落点,是她的背后。

  并且尤其让她觉得更为不安的是,刚刚那番话过后,她已经亲手将简言左置于一个着实尴尬的位置上。

  只因为她盲目的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