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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祝雁停不吭声,萧莨直接将人抱起,进去里间,放上床,给他脱去外衫和鞋子,盖上衾被。

  不多时祝雁停便已沉沉睡去,萧莨在床边坐了一阵,帮他将贴在颊边的发丝挽去耳后,低头吻了吻他额头。

  再醒来已是入夜,房中烛火颤颤,萧莨就守在床边上,手里捏着本书,听到动静他回过身,便见祝雁停已睁开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萧莨倚身过去,抬手抚了抚他面颊:“醒了?”

  祝雁停眼睫翕动,哑声问他:“什么时辰了?”

  “酉时已经过了。”

  祝雁停愣了愣,他竟不知觉间睡到了这个点,果然这嗜睡的毛病是不能好了。

  他没忍住抱怨:“你怎不叫醒我?你用晚膳了吗?”

  “还没,等你醒了一块。”萧莨叫人送来温水,扶起祝雁停,让他靠着自己,给他喂了半杯水润过喉咙,再吩咐人传膳来。

  “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就这么一直饿着啊?”

  萧莨低头,鼻尖贴着祝雁停的,亲昵蹭了蹭:“我不饿,看着你就好了。”

  “……表哥这情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打哪学来的。”祝雁停软了语调,与萧莨逗趣,他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面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你若是喜欢听,我再多学点。”萧莨面色淡定,不似刚成亲那会儿,祝雁停三言两语便能将他逗羞窘,如今倒还学会话赶话了。

  祝雁停噗嗤一声笑出来,贴着萧莨面颊,亲了几下,睡着之前心头郁结着的那点闷气,倏然消散于无形。

  萧莨帮他穿上鞋,披上外衫,又拿了件斗篷将之裹住,抱回榻上去:“先用晚膳。”

  第31章 不得安生

  萧莨要查的事情,不几日就有了结果,虽只查到慧王妃在太医院留的脉案被毁,但已足够。

  午后,祝雁停正闭目养神,阿清过来与他小声禀报:“郎君,荣郎君先头来找大人,俩人这会儿在书房,似是吵起来了,前头院子里都能听到摔东西的声响。”

  “摔东西?”

  “确实是摔了东西,应当都是荣郎君所为。”

  祝雁停闻言淡笑:“阿荣这性子,果真是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你叫人盯着些,大人回来时与我说了一声。”

  “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萧莨进门来,眉头郁结着,显见心情不太好。

  祝雁停问他:“阿荣知道了?”

  “嗯,我本不想告诉他,他一直缠着我问,我就知道他会闹腾。”萧莨叹气。

  祝雁停牵过他的手:“是不是阿荣给你难堪了?”

  萧莨神色疲惫,在祝雁停身侧坐下,沉默一阵,哑声道:“他质问我,既已知晓小姑难产一事有蹊跷,为何无动于衷,是否打算就当做事情没发生过,就此揭过,不再追究小姑的死因。”

  祝雁停望着他:“你又是如何想的?”

  “我不知,”萧莨苦涩道,“我还未想好要怎么做,阿荣太过冲动了,我见他那模样,若不拦着,只怕是要去与皇太弟拼命。”

  祝雁停皱眉:“不怪阿荣会这样,小姑当年怀孕后的脉案被毁,为她看诊的王太医偏又与皇太弟走得近,这事皇太弟想必是知情的,只是他到底在当中扮演何种角色,却不好说。”

  萧莨神情晦暗:“我找人查过,储君府最受宠的良娣张氏,家中与那王太医有姻亲关系,张氏亦是皇太弟的表妹。”

  “……我听人说,那位张良娣与皇太弟是青梅竹马,还先小姑一步进慧王府,不过说是表妹,其实也拐着几道弯,她又是庶出女,身份不显,做不了正室,但多年来一直颇受皇太弟宠爱,便是连之后再娶进门的储君妃和另几位侧妃,俱都被她压着一头?”

  “嗯。”对皇太弟与他侧妃的这些风流事,萧莨实在不愿多提。

  祝雁停迟疑道:“依我看,皇太弟那会儿诚心求娶小姑,想必是想借萧家助力,应当不会下毒加害小姑,更别提小姑还怀着他亲骨肉,若是张氏下的手倒说得通了,不过是出于妇人的嫉妒罢了。”

  萧莨的眸色更沉,攥紧的手背上隐有暴起的青筋:“王康年原先在太医院并不起眼,小姑出事以后他反而与储君府走近了,借着皇太弟之势坐上了院判的位置。”

  祝雁停轻握住萧莨的手,捏着他手心无声安抚他:“若是如此,那皇太弟想必也是知道了小姑真正的死因,但却帮着将事情按下了,我猜,一则他舍不得他那表妹,二则若将事情揭出来,免不得要与国公府生出嫌隙,三则,以此拿捏王康年帮他做事,王康年如今是太医院院判,连陛下的脉案都能随意查看,如此好用之人,他自然不会将之推开,……表哥,你打算如何?”

  萧莨闭了几闭眼睛,嗓音更哑:“阿荣质问我是否贪生怕死,因为那人是储君,便不敢为小姑讨要公道。”

  “表哥,阿荣他是说气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事换做谁都会有顾虑,阿荣他是小孩脾气,才会不管不顾……”

  “我确实贪生怕死,父亲和兄长在外,家中都是妇孺弱小,我答应了兄长帮他照顾母亲、照顾嫂嫂和侄儿侄女,二房又只剩下阿荣这一根独苗,我若是随心所欲去对付皇太弟,牵连了他们要怎么办,还有你,我又怎能将你和我们的孩子置于危险中。”萧莨痛苦掩面,嘶哑声音里全是挣扎与不甘。

  祝雁停抱住萧莨,轻拍他后背安慰他:“阿荣冲动过了头,想不到这些,皇太弟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稍有不慎便要叫我们全家陪葬,表哥你没有错,你只是顾全着家里人而已,不必如此自责,你将事情写信告知父亲和兄长便是,该怎么做,全凭他们做主。”

  “小姑她……一直待我很好,我对不住她。”

  “对不住她的人不是你,表哥想岔了。”

  萧莨的额头抵着祝雁停肩膀,半晌未再出声,祝雁停眸光微黯,侧头在他脸上印上一个轻吻。

  翌日。

  早起萧莨去了衙门办差,祝雁停派人去将萧荣请来,这小子昨日找萧莨大闹了一通,气到现在都没消,书也不肯去念了,萧莨怕他出去闹事,干脆叫人去书院给他告了假。

  萧荣过来时还臭着张脸,但见祝雁停面色苍白,又刚刚吐了一顿,正虚弱倚在榻上,有怨气也没敢冲他发泄,低了脑袋不自在地嘟哝:“二嫂叫我来有何事?”

  “坐吧。”祝雁停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