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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我跟在夫子身旁学,进益良多。夫子道我后年便能下场一试,去考秀才,难不成我要现在放弃?”

  听到儿子要去考功名,牛父不好再叫他不去。

  沈歌这次没打算带蛮子,听闻他家这番争吵,去办文书前私底下找到他,直言:“你知我这次无意带你上京。”

  “夫子不带我还能带哪个?”

  “带谁也不带你。”沈歌见他那倔样便头疼,“你自个说后年要下场考秀才,我入京春闱,说不得明年考上了,被派了什么差事,三五年都不会回来,你怎么跟?”

  “若夫子不回来,我自己走回来便是。”

  “自己走?”沈歌瞪他,“若是我到时已无路费打发你回来呢?”

  “那我便用腿走回来。夫子,你一人上京我不放心。”

  “谁说一人,我不还得雇车马?再者,到了京都,我可能要住到师兄家中去,到时你待如何?我总不能带你硬挤进去罢?”

  “若没我位置,我去找份活干,总能在京都活下来便是。”蛮子态度坚决,“夫子你莫多劝,你就当我想去京都见识一番,男儿志在四方,我年岁不算小,也该到自己去闯荡的年龄。”

  蛮子素来有主意,沈歌说服不了他,知晓就算硬不带他去,他也会偷偷跟来,只好妥协。

  蛮子这边事情不大顺利,沈歌的文书办得倒极顺。他身上有举人功名,又要去考进士,衙门的人哪个见到他都未语先堆三分笑,别提多热情。

  去年方来的县太爷还道与沈歌一见如故,非要赠他一百两,让他路上花用。沈歌推拒不成,只好笑纳。

  绿枝提前将沈歌的东西收拾出来。

  其实要带的东西也不算很多,最要紧的是银两、文书与书籍,其他衣物鞋袜之类,多带一点也成,少带一点亦无碍。

  沈歌原本想雇马车前往京都,绿枝与荀管事坚决要派车马送他入京。

  沈歌最终没能说过他们,于是上京坐的便是荀家的马车。

  这日一大早,沈歌辞别众人,顶着寒霜出发前往京都。绿枝与荀管事等人在后头十分不舍地挥手送别他,看得沈歌十分心酸。

  与沈歌同行的除蛮子之外,还有李绵延与三个护卫。荀飞光亲自吩咐李绵延收在沈歌旁,这话沈歌也知,他不好阻拦他们听命行事,只好带上他们四人一块进京。

  李绵延做护卫做了十余年,对于出行事宜无比熟悉。有他在,沈歌进京路上几乎没遇上麻烦。

  第40章 偶遇

  隆冬腊月, 滴水成冰。

  李绵延看了眼乌压压的天色, 忧虑道:“沈公子, 等会怕有暴雪,不能再赶路, 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沈歌没意见,“前面是否就是揭宁城?我们去那避一避?”

  “是。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

  马车继续前行, 沈歌缩在马车里,抱着刚才加了炭的小火炉, 冷得差点没哆嗦。

  近年来冬日天气极冷, 沈歌原先在家烤着火还不觉得,一出门简直冷得不想说话, 手脚都有冻疮。

  即使这般, 沈歌也并未觉得有何辛苦之处。他这边是冷了些,比起外面的百姓来说却仍要幸福得多。

  沈歌一路走来, 没少见穿着单薄衣裳的百姓袖着手边赶路边瑟瑟发抖, 老人与孩童亦不能免。沈歌甚至在某座县城底下亲眼见着冻死的乞丐。

  坤究县虽也穷,但到底是小地方, 家家熟门熟户, 日子总过得下去。外边则要复杂得多,高门大户有,寒门蔽户亦有,不少人真的连活路都没有,这给沈歌带来不小的震撼。

  一行人闷头赶路,艰难前行了半个多小时, 总算到达揭宁城。

  揭宁城是一座大城,几人出示入城文书,交完入城费后找到揭阳城最大的客栈,办理入住。

  “我们今晚好好吃一顿,诸位护我一路,着实辛苦了。”沈歌将东西放好,转头跟李绵延说道。

  李绵延仔细查看房间边边角角,道:“这都是我们的本分,哪里当得起沈公子这么说?”

  “怎么就当不起?李兄你莫推迟,等会叫上兄弟几个,我们去翠华楼吃。”

  沈歌都跟掌柜的打听清楚了,这里翠华楼的锅子最是地道好吃。叫个羊肉锅,温上几壶好酒,在这种天气中真是再舒服不过。

  酒席乃蛮子跑腿去定,沈歌与李绵延几个到的时候,锅子已经开始煮。

  大块大块的羊肉,上好的菌子,加点热辣辣的花椒,蘸着酱吃,别提多美。

  沈歌亲自给众人敬酒,“诸位受累,感激之言我不多说,先干为敬。”

  沈歌作为新出炉的少年举人,能这么客气,李绵延与手下人都颇感意外。大伙儿忙端起酒,直道:“大伙儿都习惯风里来雨里去,这实在算不得什么,沈公子太客气。”

  喝下几碗酒,大家亲近了些,说起话来也不那么顾忌。

  李绵延手下那位年纪最大的张护卫道:“先前说要上京,我还以为要走好些时日,没想到这段路这么快,眼看没几日就要到了。”

  李绵延道:“李某也没想到,多亏沈公子多骑了几日马。”

  说起这个来,一行人对沈歌极是佩服。他年纪小,身体弱,又是书生,众人早做好路上要等他马车慢慢前行的准备。不成想沈歌压根没坐几次马车,只要天气好,都骑马与他们一起打马前行。

  现如今正是隆冬,骑马不是一般的冷,寒风刮骨,多骑一会,整个人都能冷透。

  多数人有马车绝不会选择骑马前行,沈歌偏偏与大伙不一样,他裹着大披风,在马上足足骑了四五天,脸皲裂也没叫一声苦。

  骑马自然要比坐马车快得多,剩下那马车空车疾行,速度也极快。

  沈歌敬他们,“我有时还能坐在马车里避避风,众位却一直在马上,比我辛苦得多,我这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