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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第66节(1 / 2)





  却听一人冷哂,道:“刘御史未免太小看咱们这位赵丞相了,故布迷局,贼喊捉贼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如果云雀大哥就是他派人暗杀,再设计成有第三人在背后搅局的假象,他岂不就正有理由为自己弑杀皇子开脱了?”

  刘御史哑然,刑部尚书朝这人看一眼,道:“真相尚未大白,王大人何必这般急着给赵大人定罪?”

  王琰眼底冷意不减,道:“真相尚未大白,一切猜测皆有可能,陆大人,也不必这般急着替他开罪。”

  陆尚书怒目而视,心知王琰对赵霁怀恨已久,此次定是想借这桩大案彻底扳倒赵霁,隐忍着道:“就算是猜,也要有证可依,有迹可循,如王大人这般胡猜一通,就不怕便宜了那个真正在背后搅局的人?”

  王琰仍是嗤笑:“就是因为是有人背后搅局,王某才敢想到或许赵大人就是这幕后真凶,毕竟论阴谋诡计,咱大齐应该没有人能高他一筹了。”

  这番话的偏见、讽刺意味太明显,然而皇帝坐在龙椅上,并不呵斥,只是冷眼瞧着底下三人继续争执。

  刘御史道:“王大人,我知道你一向对赵大人不满,可此案关系重大,你既然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王琰道:“二位大人同样没有证据,却可以猜测这背后有人设计,那我王某为何而不能猜这设计之人就是赵霁?可别忘了,他派人盯梢三殿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为区区一个侍妾,连堂堂皇子都敢监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刘御史气急攻心,驳斥道:“王大人,三殿下遇害前,赵大人从始至终没有碰过那杯毒酒!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谋逆之心,也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婚礼上当众杀人!你这番推论,未免太不合情理!”

  王琰反唇相讥:“弑杀皇子,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赵霁既然敢做,那肯定要精心谋划,出人不意!越是不合情理,他越是有漏洞可钻,你们眼下不就中了他的阴谋诡计,想方设法地在替他开脱吗?”

  “你!”

  便在这时,一名内侍从殿外进来,向龙椅上的皇帝道:“启禀陛下,长乐郡主在雍明宫外请求觐见。”

  三位朝臣一愣。

  雍明宫外?!

  皇帝反扣在御案上的手指一顿,撩起的目光也明显地掠过愠意。

  永寿殿是雍明宫的主体建筑,而雍明宫已位处洛阳皇宫腹地,按理说,没有皇帝诏令,居云岫是不可以进入皇宫大门,抵达雍明宫外的。

  内侍赶紧解释:“郡主手里有先帝御赐的令牌,照规矩,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所以守宫门的侍卫没有阻拦。”

  底下三人更意外,想到肃王府昔日的辉煌,这才慢慢感到可信。

  皇帝眼底戒备放松,然而并没有下旨召见,王琰心念飞转,知道居云岫定是为赵霁而来,趁机说道:“长乐郡主三年不在人前露面,如今赵霁一出事,就急忙入宫觐见,可谓是伉俪情深。陛下,微臣听说郡主入城前,跟三殿下也有过冲突,且三殿下在城外失踪一事,就发生于跟郡主冲突之后,殿下在他二人的婚宴上惨遭毒杀,郡主恐怕也难辞其咎。”

  刘御史、陆大人心里暗骂疯狗,偏皇帝不以为意,开口道:“宣。”

  内侍退回殿外传召,不多时,伴随一声“宣长乐郡主觐见”,一位神清骨秀、瑰姿艳逸的少妇从丹墀下走来。

  居云岫今日身着宫装,上身是浅碧春大袖披衫,下着一团娇纹郁金色绫裙,肩披春水绿罗帔子,头梳高鬟,首翘鬓朵,高贵而不失明艳之色,甫一进殿,便如春晖入室,令殿里众人眼底生芒。

  王琰眼睛微眯,闪露促狭之色。

  刘御史、陆大人垂下双目。

  皇帝坐在御案后,目光一瞬不瞬地审视着,眉间逐渐笼上阴翳。

  大殿肃静,居云岫目不斜视,听着胸腔里激跃的心跳,一步一步走向殿中。

  及至御前,居云岫收住脚步,行礼道:“长乐,叩见陛下。”

  皇帝淡漠睥睨,不喊“平身”,只道:“你的令牌,是先帝所赐?”

  居云岫道:“是。”

  皇帝道:“现在已经不是先帝的天下了。”

  居云岫静默少顷,把令牌放于双手,恭谨呈上:“长乐救夫心切,无意冒犯天威,万望陛下宽宥。”

  侍立御前的高内侍走下来,领走居云岫手里的令牌,呈交皇帝。

  皇帝瞄一眼,认出的确是先帝在位时所赐之物,示意高内侍放在案上。

  “你是来替赵霁说情的。”皇帝开门见山,显然没有耐心跟居云岫多谈。

  居云岫跪于御前,垂着眼眸,道:“长乐昨夜人在内宅,尚不知发生何事,今日听闻噩耗后,想起入城途中的一些事情,恐会与此案相关,故前来禀告陛下。”

  皇帝半信半疑:“你入城途中的事,怎会与本案相关?”

  居云岫道:“不知陛下可知相爷在白泉寺外遇刺一事?”

  皇帝皱眉,御案下,陆大人道:“郡主说的可是茂县城郊的白泉寺?”

  居云岫道:“正是。”

  陆大人立刻向皇帝禀道:“启禀陛下,赵大人上个月离开洛阳前去迎接郡主,的确在白泉寺外遭到了行刺,茂县兵变,就发生在赵大人遇刺之后。”

  提及茂县兵变,皇帝眼神微锐,然而语气仍是质疑:“那又如何?”

  居云岫道:“陛下或许不知,茂县之所以会发生兵变,正是因贼人挟持了受伤的相爷,此人名叫胡靖,另有一名同伙,名叫江蕤。挟持相爷,拿下茂县后,江蕤提议公开处决相爷,以示造反之心,结果胡靖执意不肯,自称要用相爷来跟朝中某人做一笔生意。”

  皇帝道:“跟何人做生意?”

  居云岫眸光清亮,道:“吏部尚书大人,王琰。”

  殿中犹如平地惊雷,王琰险些跳脚,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此人我根本从未听说过!”

  居云岫从容道:“长乐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大可派人到茂县查证。至于王大人,您敢否认刺杀相爷一事,那您敢否认自己对相爷的杀心吗?”

  王琰结舌道:“我……”

  居云岫一笑,道:“看来大人也承认了,自己对相爷是心存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