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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秦敏被逗笑,轻指着知言笑语:“你呀,从小就不知脑子里装的什么,稀里古怪,老夫真怀疑是何人转世投胎。”

  知言拉他一起慢走,指着满园的花草,俏皮地说:“我定不是花草树木成精,说不定转世时没喝孟婆汤,记得前世的人与事。”

  秦敏哈哈大笑,凑趣说:“既如此,来人,把妖孽关起来,哄了老夫许多年。”

  知言轻吐舌头,我说了实话,你不信,也没着,以后可别抱怨我对你不实诚。

  秦敏笑过后,心情似乎变好,与知言闲聊间走到迎春花丛前,嫩黄花朵绽放在枝头,环绕在周围,如入花海。

  知言辣手摧花习惯,采摘许多,让秦敏伸出手,放在他手心,并叮咛说:“祖父你替我先捧着,等我寻帕子出来。”

  秦敏站在当地,含笑注视孙女如花蝶般穿梭来去,暂忘忧愁,得片刻安宁。

  秦敏身边的长随气喘吁吁跑来,打破宁静,只见他伏在秦敏耳边低语数句后,退后几步,垂手听候。

  秦敏内心风云突变,轻叹人生无常,双手捧花,示意知言上前。

  知言感觉到事关重大,识趣地接过迎春花。

  秦敏对着孙女面色不改,依是带笑语:“前头有公务,祖父先回去,改日再陪你掐花,咱们祖孙做一对扫巴星,让百花丧胆。”

  有种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仍是谈笑风生。

  知言乖巧地应下。

  秦敏瞧着孙女身条抽高,眼里满是关切,这孩子女生男相,俊美非凡,但愿她能多些福气,平安度此生。因爽朗大笑,轻松离去。

  知言站在原地揣测发生何事,百思不得其解,郁闷间带着丫头回屋补了一觉。醒来天刚擦黑,惦记着去方太君处用饭,急匆匆埋头走路。走进正荣堂,她倒是第一个。

  方太君正给阿福梳理毛,只听阿福“喵呜”一声,挣脱出手,撒腿跑出视线,轻叹道:“合着你就是阿福的克星。”

  知言为自己辨解:“肯定阿福又闯祸,怕我罚它。”

  方太君拉知言入怀,温语问话,祖孙两人亲密交谈,未留意到,屋外来了人,悄唤双福出去说话。

  待双福进来时,后面跟着大老爷夫妇,大老爷一脸肃穆,神色庄重,步履微沉,瞧见知言在,欲言又止。

  大太太强撑镇定跟在其后,心中莫名的慌乱,究竟出了何事,她也没底,但决不是好消息。

  双福示意屋中诸丫头婆子都出去,自己检查屋内一圈,躬身退出,守在廊下,并命小丫头们给各位小姐送信,晚饭不用过来。她瞧着尾随大老爷进来的两位太医提着药箱,都常在秦府走动,彼此相熟,点头致意。

  双福心提悬起来,这是要变天了,打起精神安排来人候在厢房,并命得力的婆子守在正荣堂院外,不放旁人进来。

  ☆、第78章 兰摧玉折

  方太君与知言心中疑云顿起,都坐直身,知言见机寻借口告退:“祖母,我在世英姐姐处拉了东西,过去取上,正好同她一道来用晚饭。”

  方太君一把拉住知言,沉声对着儿子说:“都坐下,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事,我经受不起。”

  大老爷坐在椅上,腿微微发抖,目光躲闪,不敢看母亲和妻子殷切的神情。

  熏炉中点着御制百合香,清香弥散四处,屋中一片死寂,知言感觉到方太君浑身发颤,轻搂住老人以示安慰。

  大老爷轻咳两声,稳定心神,缓缓开口:“母亲,儿子所说之事,您一定要撑住。素心,你也是。”后一句对着大太太说。

  方太君感知到不妙,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沉着点头。

  大太太许是心有灵犀,不自觉间已是泪流满面,手绞着帕子颤声催促:“老爷,你倒是说话。”

  大老爷看向妻子,露出不忍之色,下狠心咬牙吐出话:“孔家来了人,琴儿,琴儿六日前疫了。”

  此讯如霹雳惊雷一般,屋中诸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知琴年前还好好的,派了人上京给祖父母及家中诸人送节礼、报平安,没听说她得病,素日身体康健,事出突然,必有蹊跷。

  大太太流着泪,不敢置信地说:“老爷,你莫要说笑,定是听岔了,咱们的琴儿好好地,那个黑了心肠的人编排出话,我寻他问个究竟。”

  方太君只在听信后,身子微摇晃,冷静问道:“讯息可准,孔家派谁来送信。”手底下紧握住知言。

  大老爷双手抹面,忍下眼中的泪水,咽了口唾沫,说出来人:“孔家姑爷,亲自上京,绝无虚言。”

  大太太瞧一眼婆母,再瞧向夫君,盼望自己做梦,方才什么也没听到,伸出双手抓着大老爷的胳膊,声泪泣下:“老爷,你……琴儿,琴儿,怎会,她身子壮实,从小很少得病吃药。”

  大老爷面露难色,再次瞅向知言,一脸纠结。

  方太君字带铿锵:“九丫头自小跟在我身边,我同你父亲说事,她从未向外传过一言半语,说吧,她嘴紧。”

  大老爷手轻抖,索性站起身,依是犹豫。

  大太太手中攥紧帕子,停止哭泣,目不转睛盯着夫君。

  方太君伤心至极,反轻笑:“九丫头也是要出嫁的人,让她听听,长个见识,我们也闹个明白。”知言就是想走,被方太君紧抓住,也脱不了身。

  大老爷仰天长叹,一脸悲伤,说起原由:“前几日琴儿和弟媳带着丫头到库房挑衣裳料子,因屋子光线暗,拿着灯台,不慎灯台打翻点燃料子,库房着起火……”他再也说不下去,坐到椅上埋着头。

  大太太倒镇静,剖丝抽茧,问起话:“库房着火,琴儿应该能跑出来,再者孔家难道没有下人救火。”

  大老爷捂着脸,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库房连成一片,都是见火即着,瞬时火势扩散。孔家规矩严,内院只有婆子们,又被严令不得乱跑,延误了时机,琴儿当场就受烟气熏,送了命,她的弟媳尚还有气息,也料定活不长。”

  大太太满是愤慨地质问道:“姑爷呢,他在何处,眼睁睁瞧着琴儿送命,我可是把女儿亲自交到他手里,他答应要照顾好琴儿一生。”声音嘶竭,几近发狂,知言毫不怀疑,若大姐夫在此,会被大太太掐着脖子相问。

  方太君不语,坐着静静听,软语安慰儿媳:“素心,你听松儿把话说完。”言辞中带出恳求。

  大太太瞧向婆母的眼里透着绝望,泪水再次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