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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4)(1 / 2)





  顾银盼脸上浮现出更加高兴的神色:她说我毛色皎皎,如银月光辉,双眸也是银色,就叫银盼。

  唐九容没说话,因为按字面意思,银盼明明就是银色眼睛的意思,想来那人也没取的太认真,就是说起来比较好听而已,但是对方无心之举,顾银盼居然记了那么久,不知为何,唐九容心里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受。

  后来呢?你们相处了多久,又为什么分开?唐九容问。

  顾银盼道:约有十年,后来我想化形,就去闭关了,等闭关出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十年啊对人类来说,这可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可是听顾银盼说的那么轻松闲适,或许对妖怪来说,只是很短的时间。

  那她和顾银盼相处的这半年,对顾银盼想必是如同白驹过隙一般?

  这念头令唐九容不太舒服,特别是她想到,顾银盼或许对她并没有多特别,只是对方性格如此而已。

  相处十年,分开的时候,没有不舍么?

  顾银盼流露出回忆的神色,微微眯起眼睛,尾巴在床单上慢慢地扫来扫去:我不太记得了,我当时还非常懵懂,不太清楚分别的含义,也不知道原来那一次分别,就是永别了。

  永别这个词由顾银盼轻松闲适地说出来,却给唐九容极大的震撼,因为她目前中生命中最大的冲击,正是来源于所谓的永别,可是由顾银盼说来,似乎就不值一提。

  那出关之后,没有想过找她么?

  想是想过。顾银盼道,但是我当时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就想着走一步看一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唐九容看着顾银盼,一时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真是个豁达的妖怪。

  还是说妖怪都那么豁达?

  对你来说,生命中有过无法忘怀的人么?心里觉得有点冒犯,但不知为何,唐九容还是这么问了出来。

  顾银盼瞪大了眼睛,仿佛唐九容问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她一脸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什么话,我的记性很好,每个人我都记得。

  唐九容因为这理所当然的话半晌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想,虽然顾银盼表现的如此单纯爽朗,但毕竟也经历了她所无法想象的漫长的时间,这大约会令她们对生命的想法完全不同。

  当然,物种的不同应该也影响了她们的观念。

  于是她说:也是,生命中总会有很多的过客。

  她看着顾银盼,想,自己也是顾银盼生命中短暂的过客,还是属于比较无聊的过客,只是对自己来说,顾银盼所带来的是一段绮丽的经历,是将自己从苦闷与绝望中解救的光彩,是重新体会到的幸福和充实,是可爱的、美丽的天外来客。

  而且对方拥有漫长的生命,先要告别的肯定会是自己,幸好,幸好顾银盼并不会太在意永别。

  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她伸出手去,几乎想要把顾银盼抱在怀里,但是指尖触碰到她的肩膀时唐九容反应了过来,于是转而变成了摸了摸顾银盼的发顶,对方的体温让唐九容产生淡淡的眷恋,她在心中体味着这种情感,认为这是一种依赖。

  对某个人产生依赖,大概是被驯服了。

  唐九容被这个想法逗笑,于是脸上不自觉挂上了浅浅的笑容,顾银盼仰头看着唐九容的笑容,却陷入了沉思。

  话说,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事来着?顾银盼这样想着。

  这事发生在太久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她对唐九容说着所有人都记得,但其实这句话有夸大的嫌疑,很多事尘封在记忆深处,要是没有媒介,也确实没办法平白无故地想起来。

  但是今天却突然想起来,真是奇怪。

  不过她很快想到,大概是因为翻到了陈光霁的书,就也想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她的小时候,碰到的第一个长期接触的人,就是这个人嘛。

  对方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也有个银字。

  唔,想不起来了。

  你已经在这呆了一天,觉得还习惯么?太平问黎安瑜。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黎安瑜端正地盘腿坐在蒲团上,晚饭过后,太平就带着黎安瑜坐在偏殿,坐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对方一直闭着眼睛,动作一点都没有变,黎安瑜猜这是一种冥想。

  因为太平突然说话,黎安瑜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始回想今天的生活。

  要说具体干了什么嘛好像什么都没干,但是也没有闲着,至少她没时间去玩手机。

  吃完早饭之后,就去正殿静坐,所有人都在静坐,一个小时后有人分发书籍,大家就念上面的内容,似乎是一本经文,黎安瑜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一头雾水地跟着别人读。

  一读就是一早上,没过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中饭后倒是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过黎安瑜用来收拾行李洗衣服了,下午众人去田里种菜,黎安瑜不会种田,只好在旁边拔拔杂草。

  只是如此,也累的腰酸背痛,结果晚饭后就直接来这冥想了。

  黎安瑜现在手酸脚疼,大脑空白。

  我、我不知道。于是沉默良久之后,黎安瑜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大约不是错觉,黎安瑜觉得在这一刻,太平一直平静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山上的生活太无聊了,是么。太平道。

  黎安瑜摇了摇头,她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耳朵通红:不、不是,是我的想的太简单了。她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为自己过去小看隐居这件事感到羞耻。

  什么?太平微微皱眉。

  黎安瑜便低声道:我本来以为,在山上生活也就是信号差一点,物资少一点,要是寂寞,还可以养只猫啊狗啊的,没想到没想到那么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觉得自己是在弱到过分。

  太平微愣,思索半晌,道:你是希望什么都不做么?

  黎安瑜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怎么能产生那么不要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