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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吻苦夏》作者:酒桃

  文案:

  家里的柠檬树在谈琛走后第二年就死了

  *谈琛梁落安

  *忠犬假无情病弱笨小孩

  十八岁那年,苦夏时分,梁落安和谈琛从院子里的柠檬树上摘下一颗柠檬。

  未熟的柠檬酸涩异常,可谈琛给了梁落安一个甜味的吻。

  那个吻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好,无法复刻,以至于谈琛离开之后,梁落安每每想到他,都只能尝到药的苦涩。

  又名《柠檬树下你和我》

  *差一岁年上 *受是个笨蛋(褒义)攻离开有苦衷

  标签:原创 现代都市 完结

  第1章 新来的领导

  星期一的早晨,开完部门晨会,所有人懒懒散散地从会议室走出来。

  梁落安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机械地打开电脑。

  最近开机变得有点慢,他呆呆地看着缓冲图标转了三圈,似乎就已经失去耐心,没精打采地趴到了桌子上。

  一个晨会简直让他筋疲力尽。

  和隔壁工位的几个年轻小姑娘不一样,她们精力异常旺盛,开完大会又凑在一起开小会,说起话来像小麻雀,叽叽喳喳的。

  梁落安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着,或许噪声环境能够有效地防止他就此陷入睡眠。

  她们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今天晨会宣布新就职的部门主管。

  新主管好像是从南方总公司直接调过来的,是最早一批跟着大老板的人,关系可硬了。

  我还听说,本来是调他来做分公司总经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只做了咱们部门的小主管。

  你看王总看他的表情,脸都绿了。

  不过新主管长得好帅啊,有钱有能力有长相这样的男人,私生活肯定很丰富。

  你敢讨论主管的私生活,不怕被听到丢饭碗梁落安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感觉胸口闷得厉害,于是直起身子,找出抽屉里写着维生素c的白色药瓶,倒出两粒丢进嘴里,咕咚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

  隔壁桌的小姑娘李蕴,性格比较外向好事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梁落安:梁哥,你对新主管什么看法啊?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分享一下?梁落安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这样说好像很扫大家的兴,不过似乎也没人十分在意这个,又继续你一言我一语。

  梁落安其实不太想继续听了,他挪动几下鼠标,点开办公软件,在等待程序启动时,又有逐渐离谱的言论断断续续地飘进他的耳朵,信誓旦旦,说得跟真的一样。

  梁落安没有理睬她们,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想。

  真的是这样吗?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落安的耳边突然安静下来,谈笑声平静得太突然。

  他下意识抬头看,先进入视野的是把西装扯得略微局促的啤酒肚,然后才发现陈组长已经站在李蕴身后,眼镜片晃着的蓝紫光挡住眼神,但从面部肌肉的走向来看,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谈主管来咱们部门的第一天,你们就想给他留下咱们小组工作懈怠松散的印象吗!陈组长把手背在身后,肚子更加挺出来,忧心忡忡地说:刚刚看谈主管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一团糟啊简直一团糟!我都快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办公室里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看他,全都一副改过自新埋头工作的样儿了。

  陈组长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也适可而止,但没有立刻离开。

  随后在梁落安感觉到身后来自陈组长硕大体型的压迫感时,一只很有肉感的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

  小梁,你拿上项目资料,去一趟主管办公室。

  陈组长压着声音,对梁落安说。

  啊?梁落安一直都只是个安分的小职员,本能地企图逃避,心怀侥幸地问:我,我吗?谈主管指着监控屏幕上你的位置,要你去汇报小组工作。

  陈组长的声音很低,但梁落安似乎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同情:当时你在桌上趴着呢小梁,自求多福吧。

  没有福气,梁落安觉得自己太不幸了。

  他的手下意识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心脏好好跳着,只是变得非常快,所以才让他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最后,他只能认命地拿上文件夹,跟在陈组长身后去了主管办公室。

  陈主管挤着肉的指节弯曲起来,去叩主管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一脸笑地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让身后的梁落安进去。

  那种表情和体态,很有古代往大户人家倒卖年轻姑娘的贩夫即视感。

  在陈主管非常周到地关上门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梁落安和新主管两个人。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声音,唯一的动态物是桌边电子加湿器不断喷出绵绵的白色水汽。

  首都的空气比南方要干燥很多。

  梁落安站在门口,双手抱着不大的文件夹,脚步很小心地向办公桌边走。

  他低着头,只看见办公桌下那双擦得很亮的皮鞋,看起来很精致很昂贵,很适合主管的身份。

  梁落安这样想,却没有抬头看一看鞋子的主人。

  即便在刚结束不久的晨会上,新主管就已经和所有人见过面了。

  谈主管,我,我来汇报小组工作。

  梁落安束手束脚地翻开文件夹,我们小组共有五人,陈武组长是主要负责人,和客户对接是,额,是孙静静,嗯,然后落安。

  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梁落安糟糕的汇报,但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固执呆板地继续:然后是,李蕴负责的是昂贵皮鞋在地面上走路的声音很干练,但因为它正在逐渐靠近,梁落安有些无暇欣赏,把文件翻了一页,好像想要加速进程,以求得尽快结束,可偏偏这个时候,连手指头和纸张都不听话了。

  所有令人局促的因素构成一个泥潭,梁落安正在下陷。

  落安。

  男声再次固执而别扭亲昵地叫了梁落安的名字。

  梁落安的头很低,几乎看到自己脚尖,但他看得更清楚的是对面已经站的很近的皮鞋,还有西裤笔直挺拔的线条。

  他不再做自己的汇报,等候处决一样,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谈主管。

  没事的,落安。

  新主管没有评价他糟糕的工作能力,而是安慰他,然后又说:你也别叫谈主管了,还是叫我名字吧。

  梁落安知道他的名字,谈琛。

  不过现在不仅梁落安知道,部门的所有员工也都知道了这个名字。

  即便如此,梁落安仍然在这件事情上有一种奇异的固执:不了,谈主管。

  您是领导。

  谈琛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逼迫梁落安,也没有让他继续汇报,而是说:我不是真的要你来汇报工作,就是看到你想问问,最近还好吗?梁落安看上去不太好,但一切好像只是从谈琛在晨会上出现之后开始的,总不能这样跟人家说,于是他自认为很机智地答道:我只是来汇报工作的,私人问题,不方便回答。

  实际上,这样的回答并不怎么样,但谈琛的脾气出奇的好,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追问。

  沉默一会儿过后,他再次开口问梁落安:晚上带你出去吃个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就可以。

  不了。

  梁落安很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