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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意第25节(1 / 2)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探头进来,他还没开口,洛擎远已经出声:“陈副将找我有何事?”

  被称作陈副将的人递给洛擎远一个油纸包:“早上挖的陷阱捉了不少野兔子,那群人饿死鬼投胎一样,好容易给你抢个兔腿回来。”

  “多谢。”洛擎远也没跟他客气,随后道,“京中的粮草过些日子就会送来,再忍几天。”

  陈副将叹了口气:“洛小将军,你就是年轻,朝廷送来的粮草,等到我们手里时能剩两成就算不错了。”

  “放心吧,这次不会了。”洛擎远道,他相信陆恪行不会让他失望,更加相信陆知意。想到信里,陆知意说他即将去户部,洛擎远忍不住笑了笑,估计那群老家伙要被他气死。

  陈副将原本还想反驳,但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很想相信洛擎远的话。

  云崇的不少下属起初都对洛擎远有意见,觉得他和京城里那些纨绔世家公子没什么差别,加上他俊逸不凡的好样貌,看起来和战场毫不相干。再说,他还坐在轮椅上,上战场怎么杀敌,添乱还差不多。据说他的腿也是打了败仗才受伤,他们完全不理解侯爷为何要带这人出征。

  等两场仗打完,他们已经完全改观。战场上的洛擎远像是变了一个人,骑马时也完全看不出来腿脚不便。他们原先还等着看小公子杀人后害怕出糗的样子,结果他取敌人首级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满身浴血回城时仿佛是地狱里走出的魔鬼,让人心生畏惧。

  洛擎远有前世经验在,再加上云崇郁渺这对从前战无不胜的好搭档,原本势如破竹差点攻占庆州的敌军开始节节败退,很快就退至朔城。

  虽有部分百姓在战争前逃离,但是大部分人依然留在云城与朔城里。敌军将领看见他们追过来后竟然把百姓抓起来挡在阵前,边关的百姓骨子里都带着不屈不挠,连一句讨饶声都没有,嘴里甚至叫喊着甘愿赴死。但云崇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晏百姓被屠杀,他只好暂时回到庆州,与部下商议新的应对之法。

  洛擎远早就知道不可能一直这么顺利,比许多人都要平静。他将绘制好的舆图交给郁渺,而后退到人群外。白鹰在天际盘旋,洛擎远下意识摸向腰间。

  “想你家小世子了?”云崇走过来问。

  洛擎远用手掌遮住香囊,面无表情道:“没有。”

  云崇啧啧两声:“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洛擎远没有反驳,却冷着脸让人推他回房间。他又翻出香囊里的那枚平安符看了一遍,这才注意到香囊的内部绣着两个极小的歪歪扭扭的字:知意。

  作者有话说:

  我找到疯狂卡文的原因了,是睡眠不足。昨天睡得好,今天就写得比较顺。希望今晚邻居家的小宝宝乖一点,别哭了!!!

  第34章

  刺绣的人技法不太过关,一看就是初学者,手指摸过去时触感粗糙不平,甚至还有些扎手。洛擎远记起来他离开京城前几天,陆知意撒娇说手指疼,让他给涂了几次药膏,又不肯告诉他手疼的缘由。

  原来是因为准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又是从哪个话本上看来的。洛擎远看着香囊上略显奇怪的字体,思绪忍不住飘远。前世,洛擎远无论是穿的衣服还是平日里需要用的东西,就连轮椅与惯用的武器上,都被陆知意刻上名字。

  陆知意似乎想尽一切办法在他的生活里打下自己的烙印,好像这样就能够证明洛擎远属于他。在现在的洛擎远看来,这样的行为极其幼稚,陆知意那小混球从小就是这样,恨不得洛擎远的世界里只有他。

  他几乎记不起来,从前为何那样厌恶。

  刚刚回来时,洛擎远打定主意要远离陆知意,然而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他几乎与陆知意寸步不离。

  没了前世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陆知意还是与他想的不同,但骨子里仍旧是小时候那个爱撒娇的小孩子。他甚至有些恍惚,前世的他和陆知意之间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将香囊重新挂回腰间,洛擎远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只不过心还是有些乱了。造成的后果就是他打仗时更疯了,就连身边的下属们偶尔都会害怕他身上愈发凌冽的气质。云崇和郁渺私下里还找了他好几次,以为他遇见了什么问题。洛擎远冷静地表示,他仅仅希望能早点打完仗而已。

  天微微亮,洛擎远披着一身寒意回到军营。

  京城里,天还黑着,招福喊了好几遍之后,陆知意才一脸不情愿从床上起来,闭着眼任由丫鬟们为他穿衣打扮。他身上的朝服刚做好不久,陆知意这些日子瘦了点,所以显得衣服有点大。

  他终于舍得睁开眼,铜镜中映出一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陆知意抬起胳膊看了看,心道,若不是为了洛擎远,他才不会揽这些麻烦事上身。

  这日的早朝上,站在前方的人多了一个,有人早有预料,也有人因此心生忐忑。不过陆知意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困,他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起床气都快要凝出实体。

  到早朝快结束时,大家才知道陆知意即将去户部的事情。户部尚书还想说什么,晏帝已经宣布退朝。过了个冬日,他身子骨越发差,服下丹药后的效用也有些减弱。

  当他清晰地察觉到生命力流逝的时候,也更加恐惧去面对有可能的死亡。边关战火连天,大臣们也都安分许多,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决定由着下面的皇子们闹,甚至答应了陆知意随口提出的请求,让他去了户部。

  陆恪行与陆知意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撞上,很快又错开。陆知意垂着眼睛,满脸都是不耐烦,在听到退朝的时候立马转身往外面走,极其符合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形象。

  宫门外,陆知意皱着眉道:“我赶着回去补觉,二皇子,麻烦让一下。”

  “还没来得及恭喜世子得了个好差事。”陆恒道,他谋划了许久,结果最后是陆知意悄无声息得了户部。

  “多谢。”陆知意仿佛没听懂陆恒话里冲天的酸气。

  陆恒笑道:“陆知意,你还是这样讨人厌。”

  “所以呢,你又想找人杀我?”陆知意冷笑,“真可惜,你的母后现在自顾不暇。”

  “你……”

  “你小时候做的事情,真以为我都不记得吗?”陆知意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一向知道如何激怒陆恒,“无论过多少年,你还是那个一遇到事就躲在母亲身后的废物。”

  “陆知意!”

  “好好享受还有母亲维护的日子吧。”陆知意轻声道,“二皇兄。”

  陆恒愣在原地,陆慷走了过来,没心没肺问:“二皇后,陆知意那家伙说了什么?”

  陆慷掩去面上的厌恶:“没什么。”

  过去,在陆恒心里,陆知意看似极受宠爱,但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对手。尤其是成年后,他从继后那里知晓了部分往事,也知道晏帝并不是真的喜爱陆恪行两兄弟。

  陆知意那个蠢货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被宠得无法无天,得罪的人能绕京城好几圈,就连陆恪行这个兄长,他也不放在眼里。

  他与陆恪行同年出生,比陆知意大四岁。从他记事起,这两兄弟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先皇后当年宠冠六宫,除了陆恪行与陆知意外的皇子们根本无人在意。

  陆知意说他有母亲护着,可他心里清楚,那些人都将他当成工具。有用的时候就对他好,没用的时候就随手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