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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可以说,在圈内,曹国华就是活招牌,只要是曹国华门下的学生,就是铁打的品质保证。

  曹国华这两年的设计风格,有了极大的改变,有人说他是老骥伏枥,有人说他是丢掉规则做最后的狂欢,有知道内情的人,笑着摇头,淡淡地说,“这是曹老和他带着的一帮年轻人打成一片,互相学习。”

  就比如设计食堂图纸的这位设计师,他是曹国华近十年来,最喜欢的学生。有人私底下评论,曹老尽心教这位小徒弟,该人将来的声望必定赶超曹老。

  只是这位小徒弟,到底年轻,设计理念新颖、跳脱,又在某些细节处,传统别致。

  还是能看得出来曹国华的设计风格痕迹的。

  比如这次的食堂图纸,在中国人审美中,方方正正、端庄大气的风格外,运用大量的玻璃钢材,利用玻璃的透明和反射作用,不至于遮挡减损原建筑物的立面,且光透过玻璃材料倾泻到室内,给室内的一切带来温暖和灵动的感觉。混凝土是建筑的主题,更是建筑师水平高低的分界线,用得好的是美感,用得不好就是粗拙笨重。

  要做到力与美的结合。

  “老师,你找我?”

  过了十点,戴瀚漠才进设计院,有人转述说曹老找他。屁股没在凳子上坐下,又去楼上找曹国华。

  曹国华年龄已过八十,是退休后返聘回设计院坐镇的,按着曹国华的本意,他觉得自己热爱建筑是希望能在建筑设计方面,发挥最后的余热,可精力和体力到底有限,是应该退出给年轻人机会。江城建筑设计研究院是他工作了五十多年的地方,所以当院长主动找到他,请求他帮忙培养一两个有些才赋的年轻人时,曹国华一口答应了。

  挑来拣去,只有两个人最合眼缘。

  第57章

  曹国华现在带着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魏平金,一个是戴瀚漠。

  这两个学生,年龄差别了三十岁。

  魏平金是年少得意,很早就进了设计院,在曹国华未退休时,就和曹国华共事过。为人沉稳、做事严谨,在成为曹国华的学生前,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有过几个代表作,大大小小的奖杯得过好几个。难能可贵的是,他肯舍弃荣誉,跟着曹国华静心学习。

  业内说魏平金是最像曹国华的人,把曹国华的设计风格学了七八成。

  曹国华对魏平金是满意的,却又有些遗憾,看魏平金的作品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设计稿,满意却没有惊喜。

  在创意这方面,曹国华更欣赏的是另外一个学生,戴瀚漠。

  戴瀚漠在大学时参加过专业竞赛,得过比赛第一名。

  当时主办方是曹国华的一个学生,把作品带到曹国华面前,让他做评委点评一下。曹国华初见便觉得惊艳,问这是谁的作品,推荐人说,“戴瀚漠,还没毕业的一个在校生,他的创意是不错,美观和新意都有,可就是太过天马行空了,建筑成本和后期维护成本都高,土地利用率也有些问题……”

  曹国华听得直摇头,“你说了他是在校生,没真正建过房子,怎么知道怎么充分利用土地。比着你们,也就是差了点经验,我瞧着挺好。”又说,“等他毕业了,让他跟着我,我教他。”

  推荐人听得直呼意外,曹国华很少这样称赞一个人。

  可惜当时戴瀚漠毕业就出国了,在国外摸爬滚打了几年,没混出来名气,灰溜溜地回国了。代表作没有,但戴瀚漠的设计风格变得更加张狂、犀利。

  曹国华第二次抛橄榄枝,戴瀚漠当时没更好的选择,就进了设计院,成了曹国华的学生,这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

  曹国华第一次见戴瀚漠时,他慈祥得像个老爷爷一样,耐心地问戴瀚漠,“你的设计为什么总是不走寻常路?”

  戴瀚漠当时可能知道曹国华是谁,或许只是他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

  曹国华中规中矩了一辈子,到老了,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成了忘年交。

  是啊,谁说设计就一定要走寻常路,那这栋楼和那栋楼有什么差别。

  戴瀚漠刚成为曹国华的学生时,桀骜、轻狂,就算他才华横溢也挡不住的招人厌烦。他像是个叛逆期迟到的中二青年,坐不住、闲不住,看什么都不顺眼又毫无成就。

  曹国华却从管教这个年轻人中,发现了乐趣,同样,他找到了戴瀚漠的问题症结,“你的作品,外形是能多张扬就多张扬,偏偏要和大众审美不一样,但细节处,却是收敛、精细的。”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曹国华帮戴瀚漠,下了病情评断书。

  此后,戴瀚漠收敛起脾性,耐心学习、认真工作,回归正常人的行列。

  “我听小赵说你上午没来上班,怎么了?”曹国华对戴瀚漠,严厉不够,偏向慈爱。

  戴瀚漠说,“感冒,睡过头了。”

  “少熬夜、多运动,又喝酒了?”曹国华看眼他眼皮下的暗色。

  戴瀚漠在沙发上坐下,“睡不着,喝了一点。”

  “年纪轻轻的,心思不要太重,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少觉。”曹国华问他,“南滨工业大学食堂的图纸你赶出来的?”

  戴瀚漠点了点头。

  曹国华把手里写着的毛笔,搁置在一旁,“明明早点能做出来,怎么总要拖到最后。怎么,不乐意接?”

  戴瀚漠摇头。

  “体育馆新馆的事情,没让你接,不乐意了?”曹国华撑着桌面,看纸上的笔迹。

  “没有。”戴瀚漠言简意赅,表情没太大起伏。

  曹国华招手,让戴瀚漠过来,“看看这字写得怎么样。”

  戴瀚漠这才站起来,立在桌旁,“好。”

  其实曹国华练字,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哪个派系都不属于,随手一写。

  “送你了,我瞧着正和你现在的心境。”曹国华去洗手,看戴瀚漠还在看那副字,纸上只有两个字:静、净。

  “……”戴瀚漠等字迹干了,当真卷起来准备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