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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软骨香)第68节(1 / 2)





  “你哪里来的银子呢?”

  月容没想别的,第一句话反倒是问了张二银子。见后者愣在原地,自顾自去里间把张二之前的散碎银子拿出来,递给张二,

  “哥哥之前给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仍旧还给哥哥。”

  然而顿时觉得极为丢人,他的窘迫就连妹妹也知道了。红着一张脸道,“我在国子监里面读书,近功课极为好,每次都是头三甲,书院里面便有额外的银钱给我,我是有钱的,妹妹不用担心。”

  月容哪里肯相信,他便是有,那估计也不多,更何况,“我听伯母说,你最是不肯委屈自己,吃好的用好的,每日里月钱银子不过十多两,这些加起来少也有几十两,给了我,你哪里还有余钱。”

  母亲竟然是把自己的底,全都泄露给妹妹知道,张二顿时红通通了一张脸,哪里还有半分潇洒模样。

  心底里面极为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如妹妹来的体贴,他过的太惨了,竟然让妹妹担心。

  他日子窘迫,妹妹也未必会比他宽裕,更何况妹妹是刚来家里面,月钱银子才多少个,他不贴补妹妹也就算了,之前的那些就更不能拿了。

  “你把这些银子拿去赏丫鬟婆子,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家里面不合适的,只管买去,哥哥有钱,哥哥真的有钱。”

  转身,见月容还要拒绝,忙把箱子打开,一一给月容看了,道,“这里面都是那些泥做的小东西,妹妹看着可喜欢,这可都是…

  哥哥真的有钱,这不是哥哥自己花钱买的。”

  话说一半,张二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忙捂嘴强势转移话题。

  月容宛如没有听见,见里面除了泥人,还有象牙香骨扇,香囊荷包连带几个匣子,拿了一个在手,象牙骨温凉,再去看,打开一个匣子,入目是福字香镯,和张太太送的那个一模一样。

  抿唇,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抬头,见张二罔若什么都没有发现,喜滋滋拿着泥人泥桶介绍,什么雕刻的镂空珠子,再有什么稀罕的千金锁,月容顺着他话点头,却不由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那男人,近来在忙什么。

  顾知山真的很忙。

  半月过去,陛下状况并未明显好转,依旧是昏迷不醒,御医说外伤虽好,可内在瘀血仍旧淤积不能化解。顾太后每日里佛前烧香,原本养好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竟然是已经瘦脱了型。

  朝堂上也颇为动荡,哪怕有张太傅力挽狂澜,黄家败落,引发的影响才依次展现。除了军务以外,朝政大权,各地知州权臣,竟然和黄家有联系着十之五六。

  顾知山肃清一批,午门上斩首的也都是贪污受贿,罪大恶极的官员,可仔细算起来,竟然是半点儿用也没有。

  那些人该贪污的还是贪污,该欺压百姓的还是欺压百姓,该怎么样做还是会怎么样做,短暂的肃清,只是让他们暂时收了爪牙,但是根本就不会斩草除根。

  张太傅也认识到这个问题,陛下受伤不能清醒的状况,肃毅侯大肆肃杀朝臣,实在是不妥当。

  尤其是,当鞑子传来王庭变化,一个十七岁的王室旁支称王的消息,这种担忧更是到达顶峰。

  又过了几日,临近九月,天气开始转凉,张家也开始做秋衣冬衣。

  这日一早,张太太便请了月容和大儿媳妇过去说话,一是为了秋冬衣物给月容重新打点,二来是每年秋冬的围猎,今年因为陛下伤重,只怕会是要取消了。

  月容倒是不担心围猎,衣服也无所谓,她之前也有重新做,不做都有的穿,只是张太太这一番心意让她觉得窝心,迎着暖阳阳的目光,月容心底感动,

  “我往年还有些旧衣物,倒不必做这么多新的。”

  这话是真的,8月底便有林妈妈,把月容在相国寺的那些衣物箱笼整理了,一部分送到张家来。甚至林妈妈也不知和张太太说了什么,和蒹葭两个仍旧在月容身边伺候。

  张太太见月容不肯要,哪里肯,她一番父母心没地方疼她,除了做衣服首饰,还能为月容做什么。

  当下,便佯装生气,“你若不做新衣服,这些丫鬟婆子连带你嫂子和我,我们都不必做新的,每一个都陪你穿旧的。”

  这个月容哪里敢承担责任,知道张太太为了安心故意这么说,连忙应下,“多谢伯母。”

  “还喊伯母呢,早该喊娘了!”

  张大奶奶笑吟吟开口,在月容笑意顿时收敛,觉得不好。抬头,她的婆母张太太也有点不愉快的样子,知道月容还没有上族谱,不算是张家正式的女儿,正要开口打岔过去,

  “瞧我这张嘴,胡说什么呢?

  妹妹来看看这花样,这是外面景华阁新出的好料子,听说十两银子也不得一尺,北边来的孔雀绒,冬季里蓄到衣服里面最是保暖。

  如果不是母亲特意找来,咱们家啊,谁都不舍得拿这个做衣裳”

  布料柔软,月容抿唇,心底微动,见张太太丹凤眼中满是失落,想起她自相国寺初见,便对自己十分好。在张家这阵子,更是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咬牙,下定决心,“谢谢娘!”

  “娘的囡囡!”

  张太太原本没存什么希望,见月容突然喊出这一句,顿时眼眶发红,她的囡囡啊,十五年了,总算是听到这声娘。

  压抑不住的拉月容在怀里,抱了又抱,亲了又亲,只觉得心中哪点子爱怎么也疼不过来,只拉着月容不住的说,

  “往后娘疼你,只疼你一个。你要什么,娘给你什么,娘的那些东西,往后都是我们囡囡的。”

  “还有我这个做嫂子的,我那里东西也多的是,只唯恐妹妹嫌弃,并不敢送过去太多,她哥哥每日里只让送些吃食,说是妹妹在柳家受苦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若妹妹不嫌弃,我那里也有好些呢,只管去拿去。”

  张大奶奶并不嫉妒月容,她娘家宋家也是鼎鼎有名的皇商,家里面什么都没有,唯独银子多。

  按照他哥哥的话说家里面粮食都生了芽,银子多的出了仓库,满天下的商铺没有一家不是有他们宋家的货。

  她自小到大也是锦衣玉食养的,只可惜孩子运不佳,嫁到张家来,这么几年连一个娃娃都没有。幸亏有月容,她是家里最小的,等日后若真是无子无女,便把她的那些嫁妆给月容也使得。

  月容也忙去谢过嫂子,张大奶奶说的轻松,说是吃食简单盖过去,其实样样俱全。从什么血燕白燕,北边的人参,南边的海鲜,西域来的瓜果,皇家园林里的胭脂稻碧粳米,一样一样,都是世间少有的东西。

  可偏偏在张大奶奶这里就像是寻常东西似的,每日里成筐成筐地送过去,只给月容一个人用。

  张大奶奶见母女二人情深,婆母更是眼眶发红,神情激动,好不容易哄了她们两个开怀,道,“妹妹好不容易回来,脱离了苦海,咱们往后应该高兴才是,可不许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