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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是什么人传话?”

  “一个小内侍,扔了字条就跑了。”

  “没追么?”

  “侍卫追出去,他溜得好快,眼下又这么晚了瞧不清钻那里了,侍卫没敢远走,拿着字条去找二哥了。”

  文迎儿放下心来,“那既是有冯熙,这事与咱们挨不上关系。”

  早晨时冯熙才回来,文迎儿一晚上在担忧他,吩咐了若他回来便立即叫她起床。到了五更听见他动静了,便立即从床榻上扑棱起来,迎上去给他脱换家常衣裳,准备了羊肉燥子面给他吃。

  对宫里和皇城司审问的事一句也没提,冯熙看起来精神似乎大好。那掖庭求救的字条,显然也没困扰他。文迎儿便不想搅了他兴致。

  这家伙一见羊肉,便如老虎扑食似的大口吞下,文迎儿可算是被他逗乐了,笑说,“慢点吃,我又不同你抢。”

  冯熙眸子亮堂,将她映照近来,火光四射,“顽顽,你同这羊肉一样,在荒漠里待着的时候,便就只想尝上这一口,心道,若有一口羊肉,能醉生梦死过去。那西夏人身上,便是一身羊骚味。”

  文迎儿听着皱眉:“……你想吃人,”

  冯熙大笑,“看你怕得,人可骚多了,比不得羊肉,从不想。”

  文迎儿重复,“人可骚多了……”

  她这么一说话,冯熙便将饭放下,瞧她眼睛里还有血丝,脸颊却粉着羞笑,“这是怎么了,想要孩子了?”

  文迎儿想起文氏的话,“如果有孩子,咱们去外面置几亩地,做牛郎织女去可好?”

  冯熙略一沉吟,“不好,那织女牛郎一年才会一次,且不说你眼下便是织女,我可不能让你飞走了。”

  “如果找个静谧无人发现的地方,就不会被拆散。”

  “天网恢恢,我自己便是皇城司的,知道这世上没有不被天所发现的地方,更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不提那织女在某个田间地头,即便天发现不了,邻舍好事者众多,罗网早已铺设,不会有人吐出来的。”

  说者无心,还在大口嚼着面,听者却已冰冷了半截,文迎儿明白,她不管是逃去哪里,若宫里不放过她,那是跑去天边也照样有死法,就如今天那豆乳一样。

  这才想起来吩咐了绛绡的事,叫她出来问,“可给梁大夫送去了?”

  绛绡支吾,“送去了,说明日看过再让我去问。”

  文迎儿点点头,“以后外面的东西都要小心谨慎,”随后想了想,“让郭管家盯紧了采买的,一应都不要每日在同个地方买,每日换着样子,买新鲜的,回来的东西全都在小厨房洗净了,包括每日的锅碗,盛入前全都冲水。”

  冯熙听完,点了点头,赞赏道,“你想得比我周全。往后小心些好。”

  绛绡却听得哑然,不知他们两个主家到底在想什么。霜小要知道因为她,文迎儿竟这么警觉,这泪得流到明年去。

  冯熙吃完了,一句话没说地钻去净房,自己倒是泡进去用凉水洗了。

  文迎儿还道他真打算生孩子呢,却见他只是清爽一阵,便又急匆匆去宫里复命了。这下又有些情动压抑着,文迎儿倒真起了这年头。于是想了想,走去冯忨处了。

  冯熙回来,便没待了有小半时辰,这季节已经入秋久了,她多裹了件衣裳去瞧冯忨,此时已经被乳娘催促着起了床,揉着眼睛站在外面背书。

  文迎儿一过去,冯忨迷迷糊糊走过来,伸出两条胖胳膊。四岁孩儿平日吃得倒足,听说是乳娘去年产了孩儿后,也顾着他,原先冯君在的时候不让喂了,说他这么大若是依赖妇人,将来恐是个没出息的。但冯君一走,乳娘平时奶/胀起来也疼,就给他收在碗里热了喝,于是冯忨就更壮实了。

  文迎儿将他抱起来,都比前月重了好多,这小娃儿就是几天不见一个长相个头。

  冯忨熊似的挂在她身上,笑起来眼睛月牙儿,酒窝也深邃。

  “今日要读书么?”

  “我是自己要背的,先生近日都不来了,可却给我划了两本来背。”

  “知道先生为什么不来么?”

  “先生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是在陛下身边写诏书的,诏书太多写不完,比我要背的东西还麻烦。他说,得要让我请新先生,他在宫里头会和二叔说的。”

  说来这盛临做了翰林待诏,他年纪大了,反倒不似原先有棱角,哄得官家还算高兴。小云寺的壁画令他声名鹊起,官家用他画画渐用惯了,舍不得他常日在画院,反而就让他跟在殿上做宣和殿的待诏。这样一来,西席就没法做了,人也带着那小妾,收拾了搬进宫里官衙去。

  听冯忨这话,盛临在宫里与冯熙倒是常见。前些时日盛临有什么事情,仍然拖那小妾来告诉她,眼下却只跟冯熙去说,应是政事上有了牵扯。

  这里面的勾连却不清楚,不过牵一发动全身,她这一把火,是真的烧得皇城内外,鸡犬不宁。

  冯忨在她发呆的时候,已盯着她瞧了许久,这时候猛地亲在她面上,两颗圆眼珠子瞪着说,“婶婶好美。”

  她笑出来,冯忨又道,“婶婶和我娘一样美。”

  “你见过你娘么?”

  “没见过,我娘生了我便死了,婶婶可别生小孩儿,我听说小孩儿都会害母亲,母亲生孩儿是很痛很痛的,很多母亲都会死。往后我娶了媳妇,也不让她生小孩儿,我们和二叔二婶一样天天腻着,互相当马骑便好了。”

  他这个年纪,说出这么一番话,当真叫人心算。文迎儿将他抱了一会儿,放在地上。文氏说得对,若是因她与冯熙一意孤行,冯忨又该怎么办呢。他是他母亲的寄托,一家唯一的希望,冯宅唯一的孙子。

  晌午时分,王妈妈从堂上过来,备了燕窝、奶酥、蜜饯过来,端着在她跟前要她喝下去。

  文迎儿没奈何,这是文氏巴不得她将身子养好,好生养,于是拿好东西灌她。

  她也知道,文氏现在心里忐忑,只要她能乖乖地做个好儿媳的模样,想着相夫教子待在家中,不在与外面有所牵扯,她便能放心许多。那郭管家近来也直接去了堂上,一问王妈妈,说是文氏的吩咐,不让她操闲心,有什么事就让下人们张罗。

  文氏巴不得她赶快怀一个孩子,随后便能稳住冯熙。她倒不知这儿子从来便是用惯了刀子的人,怎可能拣得起锄头呢。

  ……

  绛绡按着文迎儿的吩咐,将送来的食材都一通好洗,看即便是王妈妈送来的东西,文迎儿现在都备着银针偷偷伸进去看一看有没有黑,心里倒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