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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 2)





  这是宫中秘幸,裴容并不知情,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有着未经世事的天真,问道:为什么我不能进来?

  段月里却笑了起来,裴容的天真在他的眼里看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你要是不怕死,自然就随你。

  我当然怕死了,可我又不怕你。裴容说完,心想他怕的分明是太子段景洵,那才是以后会要他命的人。

  段月里在宫中早已看遍了冷暖,裴容的话并未打动他分毫,他甚至生出了几分不耐,只想让这单纯的世子早早离去,还他一个清静。

  裴容毫无察觉,两人说了一会话,也不见宫女进来,他频频看向门外,问道:怎的这么久了水还没烧好?

  这句话彻底让段月里心中的冷意溢了出来,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若是无事,世子请回吧。

  那个裴容咽了口水,伸出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还有一个想问你。

  段月里不耐地抬手指向门口,裴容的声音继续响起。

  从这里要怎么回东宫?

  坤宁宫内,端庄华贵的皇后坐在凤椅上,看着眼前来问安的段景洵,长长的指甲拨弄着珠翠,问道:今日已经请过安了,太子怎么又来了?

  段景洵:过几日儿臣便要去东苑,好一阵不能再向母后请安,所以来和母后说说话。

  难为你有这个孝心了,皇后不甚在意地说道:顺王府的世子这几日会留在宫中,皇上一向喜爱他,你可不要怠慢了世子。

  是,儿臣知道。

  按规矩做好就行,世子本就喜欢缠着你,你可不要越了礼数,让旁人以为你和世子有什么瓜葛。

  段景洵垂在袖口的手无声地握紧又松开,他完美表现得如同受皇后控制得棋子一般,沉声应下: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教诲。

  回宫的路上,段景洵面色冷然,常彬看在眼里,不由说道:太子,您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忙跑来禀告:太子,世子刚刚回来了!

  回东宫的时候,瞧见乖坐在宫内的裴容,段景洵握拳咳嗽一声,姿态翩翩,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

  裴容听到声音,刚准备站起身行礼,段景洵挥手示意不用,随后坐下来和裴容一起用膳。

  整个过程安静的离奇,只偶尔响起碗筷碰撞的声音,一顿饭吃得裴容不上不下,好不容易挨到吃完,段景洵又示意宫女端上一叠叠精致的糕点。

  尝尝。段景洵说。

  桌上的糕点无一例外都是芙蓉糕,裴容在王府最喜欢吃的便是这个,只是不知道段景洵这番动作又是何意。

  见裴容不动,段景洵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宫中的芙蓉糕,总差了一些味道。

  裴容:

  有话能不能直说,他真的听不懂!

  是吗?裴容将信将疑地试了一口,得出结论:我觉得和王府也没什么差别。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尝过顺王府的芙蓉糕了。段景洵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裴容干笑一声:太子是说我以前派人送芙蓉糕的事吗?

  段景洵指尖敲打着桌面,不置可否。

  裴容拿不准段景洵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太子若是想尝的话,明天我让娘送进来?

  你怎么不送了?

  段景洵问得很直接,裴容一下子卡住了。

  那是我

  见裴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段景洵挥手屏退众人,又看向裴容,好像非要得出个答案不可。

  以前我那么做确实有些胡闹,屋子里没了旁人,裴容忽然觉得诡异的气氛也消去了不少,思索着说道:以前惹太子不快的事,太子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我不快?我计较?段景洵反问:看来世子很了解我。

  命都要没了他能不知道吗!

  裴容忍不住在心中呐喊,可一时间裴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生段景洵还不耐地敲了敲桌面,催促裴容回答。

  我

  裴容语结,心想段景洵不仅要他的命,还成天欺负他,顿时又委屈又恼怒,红着眼睛望向段景洵。

  也是裴容性子骄纵,在王府的时候,若是惹了什么祸,卖可怜地对王妃服个软,王妃便不忍心责骂。

  如今在段景洵面前,他又下意识的这般,也忘了段景洵并不是王妃,可不是他撒个娇便能过去的事。

  段景洵皱眉,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不许跟我来这套。

  裴容恨恨地别过头,又听到段景洵略微别扭地说道:咳好了好了,你不送芙蓉糕的事,我不计较就是了。

  裴容:?

  段景洵竟然也吃这一套?

  过了两日便要去东苑了,裴容抱着被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浑身上下写着不想去三个字。

  一旁的宫女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好声好气地叫着世子,希望裴容能从被子里钻出来,好让她们有个交代。

  被子里的一团动了一下,裴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们去和太子说,我今天身子不适,需要休养。

  宫女得了话,只能去向上头禀告。

  段景洵听到传话时,生生止住了要去昭华殿的脚步,他轻声对常彬说了些什么,常彬连连点头,小声说道:奴才一定把话带给世子。

  而裴容在宫女们都走了之后便卷着被子坐在床上,忧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里也明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谎称生病这种蹩脚的话,太医一把脉便全露馅了。

  果不其然常彬在门外求见,裴容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随后才应道:进来吧。

  参见世子。常彬一进来便低着头行礼,挑不出一丝错来。

  面对段景洵的心腹太监,裴容故作镇定地问道:常公公怎么没和太子一起,来我这了?

  太子听说世子身子不适,特意派奴才过来,问问是否要招太医来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小毛病,过几天就会好,不需要喊太医。

  裴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召太医的事,为了更逼真一点,他还故意咳嗽了一声。

  常彬看在眼里,暗想裴容的反应果然和段景洵说的一模一样,他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裴容。

  太子说了,世子若是不愿见太医,便把这枚药服下。

  裴容问道:这是什么药?

  太子说这是包治百病的良药,一颗就能见效。

  裴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我我也不用吃药。

  太子说,世子不愿吃药的话,便要宣太医,请世子二者选其一。

  剩下的话常彬没有再说,他完全按照段景洵嘱咐的话一句句对上,而段景洵的意思是,裴容一定会吃下锦盒中的药,只是有些不老实罢了。

  果然裴容挣扎了半晌,手臂从被里伸了出来,衣袖因为这个动作卷了上去,露出了白得晃眼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