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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1 / 2)





  西边两个前后花园,由休息的客房和几间亭阁相隔,又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湖连接其中,围在花园外围的是一整圈抄手游廊。

  王沐泽一边走一边看,发现需要修补的地方就在纸上记下,嘴上啧啧称奇:行啊温老头,你这祖宅怎么也得值个六千两吧?

  何止,温老头得意地哼了一声,就这地段,怎么都得往上再加一千。

  王沐泽点点头附和他,说道:就是有点儿太破了。

  廊下的枯草长得比护栏还高,就他现在统计的,几个院子里几十间屋子,屋顶有问题的就有十几间,围墙的墙皮是掉得不能看了,有几道上边还塌了一截。

  西边前后两个花园更不必说,湖枯山倒,茅封草长,颓垣败壁,只留湖中心的亭子杵在那,隐约可以窥见之前花景布局的精致美妙。

  温老头回头瞪他一眼。

  王沐泽嘿嘿笑两声不怕他,拿笔杆破开面前的蜘蛛网,问道:你这既然是祖宅,怎么不托人照顾着啊?每年都打扫打扫、除除草什么的,也不至于破成这样。

  托人照顾?能托谁照顾?温老头翻了一个白眼,脸上露出几分颓唐,我家子嗣单薄,传到我这一辈就我这一个,我年轻时不成事,罔顾祖宗教训,只顾风流,不兴家业,连个后人都没留下来。

  前面就是宗祠,他除了大门口的钥匙还留着,其他房间的钥匙已经不知道丢哪去了,此时只能靠身后跟着的赵二撬锁打开。

  供桌之上是温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赵二和王沐泽对视一眼,退后几步先离开了,留温老头在这儿独处一会儿。

  干活了干活了。

  王沐泽拍了一把叼着根狗尾巴草的言起:干嘛呢?耍帅呢?赶紧带着你这些人先把草给除了。

  你让我除我就除?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言起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继续叼着狗尾巴草杵着不动。

  你不干是吧?行,王沐泽拿出刚才纸上记的一大堆活儿,反正呢,这除草和通河道都是你要干的,我作为修宅子的监工和以后家里的大管家,有权上报给公子你消极怠工

  谁?言起转过身,你告诉哪个公子?

  自然是沈文宣沈公子啊,敬称。因为他们这个组合有点儿太特殊,叫沈文宣先生、老爷、家主什么的都感觉不太对,想来想去还是公子更合适一些,那阿焦就是小公子啦。

  还有就是你和你的兄弟们的月银问题,王沐泽脸上犯了难,瞅了言起一眼,该给多少合适呢?

  听到银子言起可就不困了,立刻拿下嘴里的狗尾巴草,端正站好:这......当然是能多给就多给,这都自愿进来的。

  啧,这得看你自己的表现。王沐泽背过手去,绕过他走了。

  言起注视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抄起一把镰刀瞅向背后的兄弟,还没开始说话,十几个人已经拿着镰刀跳到草丛里开始割了,动作贼拉迅速。

  言起:......不愧是他兄弟,就是跟他心有灵犀。

  矜持地咳了一声,跳下走廊也开始割草,他后面跟着的兄弟人数不全,有几个在崖顶上受伤的还在赵大夫那治疗呢,这几个不会没月银吧?不行!他得割猛点儿!

  赵二将所有房间的锁都撬完了,回身看见言起带着后面一帮兄弟割草,不禁想起来之前安和县他带着兄弟们收保护费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拿起一把走廊上还剩的镰刀走到言起身边,弯下腰也开始割。

  言起偏头看他一眼。

  赵二:不用谢。

  言起:谁谢你了,有病。

  王沐泽又请了二十几个人将房间里腐烂的家具和帘布都清理出来,里里外外擦干净,坏了的门窗全都换新的,屋顶请了瓦匠师傅来弄,整座宅子的墙面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祠堂温老头不让外人碰,自己将牌位一一擦干净,收拾好供桌,摆上了新的香火。

  最难搞的是花园,原本种着的精贵花草已经都枯萎了,只剩下十几棵树还很有活力,其余的都拔除干净,种上新的花草树苗。

  那条湖连接着粤江的支流,走的活水,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人管,河道被堵住了,王沐泽请来精通这方面的老师傅,让他带着言起这些人将河道重新挖通。

  如此这般忙了五六天。

  沈文宣站在前几天上岸的码头上,视线扫了一圈,瞥到远处带着人巡查、穿着一身官服的人,那应该是漕运使,视线一转,又看到前面有一人正管着脚夫搬运货物,背手冲他走了过去。

  这人中年男子模样,体格壮实,面相憨厚,只眼神透着几分精明,额头上绑着一条汗巾。

  你是这儿的舵头?沈文宣问道,回头看了几眼来往的船只,这里每天装货卸货的着实不少,脚夫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其中有几张面孔他前几天曾在驿站里见过。

  舵头杨顺正拿着几本厚册子,面上认真地督促脚夫搬东西,实则眼神一直往远处的漕运使身上瞟,正等着他过来查货物清单,这时听到沈文宣问话不禁有几分不耐烦:有事儿?

  沈文宣回过头:你这儿可运香料?

  不运,想要香料就去城里的百香阁,那有卖。

  沈文宣笑了几声,道:我前几天可是闻到你这儿有胡椒的气味。

  杨顺偏头看向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好,开口说道:就是运怎么了?那是别人的货,我就是帮人搬下来,怎么?你还想朝我买?

  不止是帮人搬下来,而是帮人一路送过来吧?沈文宣低头看着他道,嘴角挂着客气而又狡猾、商人般的笑。

  那边的脚夫我在驿站见的时候可还是走货的人,前几天将货物从船上卸下来之后又交给了你,看来你不止占着码头,还帮人做运货生意。

  他前几天闻到胡椒的气味时就注意到了这几个人,如果他能从这儿得到低价格的香料的话,就可以极高地压低火锅的成本。

  杨顺听到他这番话却是吓得一身冷汗,飞快地瞥了一眼离这里还有些距离的漕运使,拽住沈文宣的胳膊把他拉进一旁的棚子底下。

  兄弟,咱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你、你今天就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儿了。杨顺脸色有些苍白,悄悄拽下腰间的钱袋塞进沈文宣的手里。

  要是换成平时,他也不能这么怕,早就吩咐人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拖进巷子里打一顿,然后再给点儿银子威胁一两句,他杨老大在平乐有的是人,不怕他这几句话,但今天不赶巧,漕运使来巡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私干运货的事......

  杨顺咽下一口口水,盯向沈文宣。

  沈文宣看他的反应,心中了然,果然舵头是不能自己干漕运的事儿的,要是真能干,那监守自盗简直不要太方便。

  但他佯装不懂,毕竟以后还要合作,不能破坏关系。

  你为何这样说?我来找你只是想托你运货而已。沈文宣将钱袋丢给他。

  杨顺赶紧将钱袋收起来,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漕运使,着急地说道:你现在别说什么运货不运货的事儿,赶紧走,我不干了!

  为何?沈文宣疑惑道,脚下风雨不动安如山。

  杨顺:哎呀,就是那栈道不是收银子了吗?一人收三十两,比之前土匪厉害了几倍,这谁付得起,所以我不干了,你赶紧走!

  哦,如果是这点儿的话你倒是不必担心,只是这次收三十两而已,以后按货物重量收钱,比土匪要便宜,而且沈文宣看着杨顺,说道,我是这条道的主人,以后你的人过这条道可以不收银子。

  杨顺一时怔住,上下打量了沈文宣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