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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城的路上,沈文宣一直抱着焦诗寒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休息,手指轻轻按摩他的腿,很舒服,焦诗寒靠在他胸口上慢慢闭上了眼,呼吸逐渐发沉。

  有风将窗帘吹开,沈文宣往外看了一眼,立即顿住,平乐府城口聚集起了流民,数量大概有几十人,沈文宣掀开帘子往后望,后面还有零零散散不断往这里走的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城门的官兵正暴力驱赶,但这些流民只稍稍离远了些,在远处开始生火,甚至是拿破布搭棚子,看样子不会再走。

  爷、爷,给些吃的吧,爷。

  各家的马车逐渐在城门口停下来,那些流民忙拿着破碗过来敲敲马车壁想要一些吃的,嗓子因为干渴而嘶哑,脸颊和眼窝凹陷,眼神空洞但对活着是极重的渴望。

  爷,给些吃的吧。

  我孩子两天都没有吃饭了,给些吃的吧,求求各位爷了。

  滚滚滚!往别处要饭去,赶紧滚!官兵又要来赶人,手里拿着木棍,那些流民畏畏缩缩的,但为了口吃的仍旧扒着车壁。

  焦诗寒已经醒了,趁那边的官兵过来打人之前,连忙用帕子包了桌子上的糕点,从车窗里递了出去。

  多谢爷、多谢爷。一个扒着他们车壁的汉子拿了糕点忙塞进怀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却有更多的流民聚了过来。

  焦诗寒翻着马车里各处暗格,除了刚才的糕点竟一点儿吃的都找不到了。

  沈文宣把他抱过来,翻看了几下他的手,没有伤痕,刚才递东西出去的时候应该没皮流民抓到:等我们回去我就派人过来设施粥棚,你别着急。

  焦诗寒点点头,想看一眼外边,但沈文宣拦着他没让他再看,其他的马车里有的也扔出来一点儿吃的,但更多的是嫌晦气,等官兵过来把人赶走,立即进了城。

  把棍子放下!张寇简张巡检赶来训斥道,城门的甲士立即丢下手里的武器,但流民不能不管,张冦简看着越聚越多的流民,吩咐人距城门五步放置拒马阻隔,自己纵马立即赶忙戈知府的郊外园子。

  戈知府还不知情,此时正站在书房看着下属抄的《琵琶行》:这词赋还真有几分意思,全篇行云流水,字字珠玉,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也是才思敏捷之人,真性情。

  难得听到你这么高的评价,同知从昼学笑道,我还以为你对这个叫沈文宣的人不甚满意呢。

  是不甚满意,一个小小商人还如此桀骜不驯、胆大妄为。戈政卓丢下手里的纸冷笑道。

  从昼学倒是乐呵:本来这次是你想要敲打敲打他,结果人家反而出了风头,我看你想从他手里的生意里分一杯羹的主意是打不成了。

  如何打不成?有林家这个贩盐的官商在,我还怕他这个做吃食的不成?

  从昼学:这人可与普通的商人不同,若这词真是他作的,那按他如今的才学,将来入了官场必有大作为,你何必跟他作对呢?

  他入官场?他现在是商籍如何入了官场?戈政卓看向他,眼睛眯起来像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若真想入,到时候不还得求我,左右我都拿捏得住,这人若识相还好,我必待他不薄,若不识相

  大人!张冦简不顾侍从的阻拦,强行闯了进来,一见到戈政卓便焦急地拱手道:城外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许多流民,还请大人随我速速去查明情况。

  什么?!戈政卓一惊,与从昼学对视一眼,有多少?

  此时已经聚集上百人,这还是今天突然出现的,我担心之后几天还会有,若聚集得多了必生□□,大人,此事刻不容缓。

  这......他下面的郡县是干什么吃的!

  戈政卓赶忙收拾东西随他回城,进渝州的道路险恶,很少有外面的流民能进来,但这突然有这么多流民流窜,是哪个王八蛋郡县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17 23:55:02~20210118 23:5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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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事实证明还真不是他下面的郡县出了差子,今年渝州风调雨顺、天平地安,百姓安居乐业,是个难得的丰年,这伙流民是从南边的州过来的。

  戈政卓坐在府衙高堂之上,左右都是紧急叫过来的附近几个郡县的官吏,此时公堂上一派肃静,没有人敢说话,戈政卓正沉着脸翻看最近几天的公文。

  临近几个郡确实上报了最近突然出现的流民,数量、来历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但这几天戈政卓一直忙着春朝节的事,耽误了处理公文,所以才不知情。

  现在不仅是临近的几个地方,连渝州偏远一点儿的郡都能看见流民,而各地都未发生灾祸,调查流民来历时,多数也指向州外。

  戈政卓的脸色这时才算好点儿,丢下手里的公文,看着他们一个个鹌鹑一样不禁嫌弃:看你们心虚气短的样子,就是把流民的事都报了上来,肯定也是没处理好这件事。

  离他近些的一个知郡双手平举过头顶,恭敬地开口道:这些流民出现得突然,我等还不知该如何处理,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只能先行驱赶。

  是,你们一个个的都驱赶,这不都驱赶到我这儿了!戈政卓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下面的官吏齐齐一抖,你们那儿是安全了,但我平乐府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的流民已经到三百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公堂里静了一会儿,下面的人悄悄对视几眼,赶在戈知府又要发怒前,有一人试探着回道:今年各县除了上交的粮食外,都还有盈余,不如先拿粮食出来安抚着......

  戈政卓气得翻着白眼别过头去,这简直一群猪,骂道:

  各地都有流民,你们剩下的那几石粮食能撑多久?到时候没有粮食能再分出来又该如何?难不成拿你家里的粮食去喂那帮流民?

  下面的人顿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同知从昼学开口道:现在吵也没有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出现流民的原因,然后上报朝廷,由朝廷拨款安抚,我们渝州可负担不起这么多流民。

  他说的有理,但要朝廷拨款......不说会不会理会,就是拨了,上面的层层剥削下来,到了渝州手上的肯定也是十不存一,最终还是他们渝州遭殃。

  戈政卓沉着脸拿出渝州的舆图,要想从南边进渝州只有三个口,一个口是通过粤江的水路,另外两个是陆路,粤江没有船家搭载根本进不来,所以流民大多是通过陆路的两个口进来的,于是戈政卓吩咐道:

  先把这两个口给封了,不准人进出,有事都走水路,另外派人去打探清楚,到底是哪个州出了何种问题。

  这也是奇了,出了事不去离江南最近的闽州,反而翻山越岭来渝州,难不成出事的正是闽州,那不应该去江南吗?

  他的任期只有一年出头了,偏偏摊上了这种事,戈政卓头疼,本来渝州就因为地形险恶、易守难攻而就受朝廷猜忌,兵力最少,现在可别摊上一个聚集百姓企图造反的帽子。

  至于那群流民,派人送回原籍或直接送入边地,反正不能在城门口聚着,不听话的就赶进周遭林子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