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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锦朝长公主叹了一声,“你,倒是跟你父亲一个脾气。”她看着崔晋庭跟他父亲崔冼智足有七成相似的面容,心中怅然,当年若是……唉……

  “罢了,既然如此,断得干净也好。你也不用瞒我,昨晚你跟你祖父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她对于派人偷听丝毫不觉得不妥,“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便是。”

  崔晋庭颔首,“多谢殿下。另外,那位和娘子,可还在这里。”

  锦朝长公主摇摇头,“她昨晚就回去了,不过我把绯蓬派在她身边,和家人必然不敢再去难为她。”

  崔晋庭朝长公主拱了拱手,“说来,也是我连累她了,我有意向她提亲,还想请殿下帮我说媒。”

  锦朝长公主沉吟了一下,“我让人打听了,这位和娘子确实品行不错,但对于你来说,并非最好的人选。你若是有意补偿,我可以帮她说一门好亲事,你无需如此啊。”

  崔晋庭摇头,“殿下,实不相瞒,我其实在薛太妃处见过她几面,对她印象颇佳。只是她一直无心嫁人,所以才未曾开口。但如今闹成了这样,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诽谤她。我孑然一身,自然无所谓,但是她尚有幼弟要抚养,被人说着是非,该如何自处。”

  锦朝长公主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他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反对,“既然你自己愿意,便随了你的意思吧。她无父无母,如今跟和家又闹成了这个样子,背景也算是干净了,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崔晋庭道,“多谢殿下-体谅。”

  锦朝长公主行事雷厉风行,“行,我这就传话让绯蓬谈谈她的口风。”

  已经陪着瑶华回家的绯蓬接到信后,有些哭笑不得。便跟前来传话的人多说了几句,“让殿下别担心。这位瑶华小娘子倒是极有主张的,回来也不曾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至于嫁人什么的,更是提都没提。倒是和家一早就派人来,被我撵回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场景还是很热闹的。

  闵婶没想到自己去方便一趟,就让人钻了空子。等发现瑶华不见了,瑶兰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是被崔晋庭抓走了,她头一个就不信。可是那么大的园子,她哪里找得到。直等到瑶芝带人撞了进去,她才闻声赶了过去。当时自然什么都不好问,可等瑶华回到了家中,她一问,才知道是瑶兰将瑶华骗了过去的。气得她暴跳如雷。

  今日和家派妈妈上门,闵婶哪里还有好颜色给她们,对准了和府的方向,也不点名道姓,破口大骂,“瞧着是金贵的门庭,做的都是什么腌臜事!什么样的东床快婿,留着你们自己稀罕,为何要绑了我家姑娘,糟践我家姑娘的名声清白?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片慈爱之心。我呸,这种慈爱,留着你们自家姑娘们消受,谁家稀罕谁家捡回去!我们家消受不起……”

  “整日的想攀高枝,一肚子隐私算计。那崔大郎是个什么货色,你家不要,就推我家小姐去填那个火坑?老的行事不端,小的也是坏透了。我家姑娘可怜她,她居然能黑心烂肺的害人。呸,我倒是要等着看她能嫁个什么金贵的人家……”

  和家的妈妈被她骂的面无人色,再加上绯蓬在一旁替闵婶撑腰,一句也不敢回,只能掩面走了。

  闵婶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出,再加上绯蓬又不是个拿架子的人,她便将这前前后后跟和家的往来都说了出来。

  “若说是真的求那府上什么,不过就是请煜大爷替恩哥儿做个保人。其实人家江馆长早就替恩哥儿找好了,我家姑娘就是不放心老家那些黑心肠的东西,怕他们再作妖,所以才请煜大爷帮忙。除此以外,我们姑娘图他们什么了,从去年两府开始往来,哪次上门,我家姑娘空过手,便是得了些那边府上什么东西,也是立刻多添上一些还回去。那会儿我还说我家姑娘不用这么生分,如今看来,还是我家姑娘有远见,这要是沾过那府上一丁点便宜,现在哪里还说得清,那边府上还不知道要拿来怎么说嘴。”

  绯蓬觉得瑶华真的挺有意思,“那你们来京中都靠什么过活?”

  闵婶一扬下巴,“我家姑娘能干着呢,你可知道螺子黛。”

  “知道啊。有钱买不到的那个嘛!”绯蓬点头。

  闵婶附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家姑娘制的。”

  绯蓬顿时刮目相看,难怪这位瑶华小娘子腰杆子这么硬气,能独立抚养幼弟。

  然后没一会儿,第三拨客人就上门了。

  闵婶用异常热情的态度欢迎了第三拨客人,明湖学馆的馆长江海清。

  江海清比平日上门更加紧张了些,就差走路同手同脚了,“和娘子可在家?”

  “在的,在的。”闵婶忙请他进花厅坐下。不一会儿,瑶华从后面出来,有些惊讶,“江馆长,可是恩哥儿出了什么事?”

  “无事,无事。”江海清连忙站了起来。

  瑶华请他坐下。

  江海清忐忑不安的开口,“昨日西园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啊!”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书院里,瑶华心中不安,“可是书院里面在传一些不好的消息。”

  “不,不,不。”江海清连忙摇手,“你不用担心,歹人的阴谋并未得逞。如今京中都知道崔家二郎的举动,对他大为改观,都是赞誉之词。对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评价。”

  瑶华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我真怕有人在恩哥儿面前说些什么。”

  江海清欲言又止,面色都涨红了,突然站了起来,朝瑶华行了一礼,“和娘子,不管外面说什么,在下都是信得过和娘子的为人的,要是和娘子不嫌弃,在下便请人来上门求亲。”

  莫说是瑶华,便是躲在外面偷听的闵婶和绯蓬都惊呆了。绯蓬看了闵婶一眼,“我出去一趟。”赶紧传信回西园告诉崔晋庭,和娘子要被人截胡了!

  果然,入夜之后,一辆马车来到了鹿鸣湖边的宅子。

  瑶华一看被吴山扶着进来的崔晋庭,不由头大,“你消息也太灵通了。”难怪刚吃过晚饭,绯蓬便借口跑掉了。

  崔晋庭修长的身形全靠在吴山身上,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瑶华明知道他九成是装的,可还是心疼伸手过去扶着他,“行了,再装就过了。放了你多少血我心中有数,最多就是身体无力,四肢发软。瞧你这样子,都快找个棺材躺平了。”

  崔晋庭那双漂亮的瑞凤眼恨恨地斜睨着她,委屈地质问她,“我躺平了,好让你去嫁江海清么?”

  瑶华又好气又好笑,示意吴山和闵婶不用跟来,等把他扶进了屋里,她细声细气地道,“是啊。江馆长长得不错,脾气又好,知道外面乱传我的消息,立刻跑来要给我撑腰,确实是个好人。”

  崔晋庭一把抓住她的手,真想狠咬她一顿,“长得不错,有我好看吗?”

  瑶华笑了出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他气色不算得好,有一些往日不曾见的羸弱之态,强势没了,俊美便更盛了几分,尤其那双眼睛仿佛有千言万语,百种意思。她不禁笑了,“你最好看,行了吧。”

  她难得的和颜悦色,言语中带着往日不曾有过的亲近,双手正扶着他的胳膊,尤其是他的肘弯那里还能感觉到些别样的柔软温热。崔晋庭自打得到消息之后的气恼急躁,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心里美滋滋的。

  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哼哼,“算你还有点眼光。你要是敢点头嫁给那姓江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然后不放心地又追问一句,“你就没将那姓江的打出去?”

  “胡说什么呢?江馆长也是一番好意,人家上门求亲,也是拿清白名声来替我撑腰。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崔晋庭听得眼睛里冒火星子,然后就听瑶华道,“我已经好言谢绝了。”

  哼!这还差不多!

  瑶华把他扶到榻边坐下,“来,我看看伤口。”

  她小心地解开他伤口上的白布,里面的血痂已经黏在了白布上面。瑶华皱了皱眉头,取来了备好的药汁,给他涂抹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