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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秦无双来到多宝阁旁,随手取下一尊瓷器在手上观赏:“这青花折枝果纹梅瓶造型优美,青花色泽青翠,釉质肥厚润泽,画工精湛,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段逸轩瞥了一眼,忙放下断枝珊瑚,上前眉飞色舞地介绍道:“秦小娘子好见识,这梅瓶可是无成子大师的得意之作,举世罕见,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

  “哗啦——”那梅瓶倏忽一下,从秦无双的手中跌落在地上,碎裂开了。

  惊地牧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秦无双根本就是故意松开手的。

  段逸轩大脑一片空白,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饶是他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明白过来秦无双是故意这么做的。

  秦无双冲段逸轩毫无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段小官人,手滑了……”

  段逸轩欲哭无泪地看着秦无双。

  秦无双道:“听说,我们小官人在段小官人这里好酒好菜好睡好玩的招待着,想来……费了段小官人不少精力罢?”

  “不,不……,是是是。”段逸轩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被秦无双敲打的都快疯了。

  “这钧窑菱花花盆……”秦无双浅笑着伸出手,刚要去摸那花盆,便听见段逸轩大声尖叫道:“文湛!”

  秦无双手指摩挲着花盆边缘,抿唇笑而不语。

  段逸轩一面紧张地盯着秦无双的手,一面忙冲到牧斐身边,附耳低声央求道:“兄弟啊,对不住了呀,你还是快些随夫人回去罢,你家这位大佛,我委实得罪不起啊,你若再不回去,恐怕她会把整个忠勤伯府都给掀了。”

  牧斐自然也看出来了秦无双的用意,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无双胆子这么大,竟跑到忠勤伯府里撒野来了。

  问题是忠勤伯府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说到底她现在也是牧家的人,横竖都是牧家的脸,再这么闹下去,只怕他脸上也没彩。他只得拍案而起,指着秦无双骂道:“秦无双,你好生卑鄙!”

  秦无双冲牧斐远远拱手:“过奖。”

  牧斐瞪着秦无双,气得咬牙切齿,浑身乱颤。——可是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过,只能拂袖走了。

  秦无双这才一脸正色地对段逸轩道:“段小官人,今日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吓到段小官人了,无双在此给小官人郑重赔个不是,至于今日段小官人府上所失多少,牧家自会如数赔上。”

  段逸轩捂着胸口,哭笑不得道:“不,不必了,不过是两个玩意儿,我段家多的是。”

  马车上,牧斐坐在车尾的角落,下死眼地钉着秦无双,秦无双则坐在车头的角落气定神闲地垂目看着《本草纲要》。

  “秦无双,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秦无双翻到了下一页继续看了起来。

  “还说什么你给我冲喜只是为了各取所需,我看你所图的就是我牧家的权势。”

  秦无双一目十行。

  “你别以为爷怕了你,爷再怎么说都是牧家的嫡子,只要有爷在,爷是不会让你掌控住牧家的。”

  秦无双看得十分专注,对牧斐的话充耳不闻。

  牧斐怒了,一把拽了秦无双手中的书扔在一边,吼道:“爷跟你说话呢!”

  秦无双这才抬头看了牧斐一眼,随后从匣子里拿出一本书抛给牧斐,淡淡道:“这是你今天要看的书。”

  牧斐下意识接在手里一看,竟是一本《论语》,这两个字如同套在他头上的金箍咒骤然收紧,直叫他头痛欲裂,他突然跳将起来,将书摔在地上,用脚一边踩,一边啐道:“啊呸!秦无双,你别欺人太甚了!”

  秦无双看着牧斐的举动,眉尖紧蹙,抿着唇不说话。

  “停车!”牧斐喊道。

  马车立时停了,牧斐摔了帘子就从后面跳了下去,只听下面一阵慌乱地喊着“小官人”的。

  秦无双泄了力似的靠在车壁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牧斐又在外面游荡了半日,眼见天黑了下来,想着上次被盛兴坊的人追债,又被大黑狗追了几条街,心有余悸至今,恐又遇上了,只好打道回府。

  人已到了大门口,就是来回踱着步不进去,最后还是门上的一个小厮看见了,忙两三个出来拥住他进了门,又一里一里的往里头报。

  秦无双与半夏从斜对面的巷子口里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着牧斐终于进了府。

  秦无双叹道:“半夏,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半夏道:“小娘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官人好,总有一日小官人会明白小娘子的苦心。”

  过了好一会儿,秦无双才道:“不求他明白,只求他不恨。”说着,忽想起什么来,又道,“我方才在车上观他气色,像是风寒未愈,一会儿回去吩咐厨房熬上参苏饮送到小官人房里去,伺候他睡前喝下。”

  半夏应了是,主仆二人这才从便门悄然入府。

  牧斐进府后,一径儿往倪氏房里去,将这些天他在外面的遭遇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

  倪氏听了心疼的不知怎样是好,却又不敢再去寻秦无双的不是,只好一个劲的安慰儿子,背地里数落起了秦无双。

  牧斐发泄够了,回了屋,瞥见东屋里灯早已熄了,气呼呼地进了自己房里,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凑近了一闻,药气扑鼻,顿知是药。

  “闻香?”

  一个绿衣丫头闻声跑了进来:“小官人。”

  牧斐见是芍药,皱眉问:“闻香呢?”

  “回小官人,闻香家去养伤了。”

  牧斐这才想起闻香被秦无双打了板子,趴在床上不能动,已经抬回她家里去养了,心里一发对秦无双恨了起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生了会儿子闷气,又瞧见那碗药汁。

  “桌上放的是什么东西?”

  芍药道:“是方才厨房里送过来的参苏饮,给小官人驱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