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老爷子训了一顿之后，孙益根指导员那是连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首先在保卫处初审，连哄带吓的，黄陂哪受得了这个，直接撂个干干净净不说，还捅出好一批人来。

  就连孙益根也没有想到其中居然已经形成了一个收集倒卖信息的庞大利益链。

  黄陂有一点黑客手段，精通计算机操作，这种人在电子信息学院不算什么，可是在满是文史专才的文博学院就是个中翘楚，被学生会招揽之后，又时不时被学生处和信息处叫去帮忙。

  一来二去就掌握了很多的接口，甚至管理员密码，他第一次试水是一家房产中介，专门做教职家属区福利房买卖的，一千条信息就卖了一百元，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黄陂甚至加了两个专门买卖信息的群，里面都是燕京各大高校的计算机人才，不过这些“程序猿”、“信息狗”在学校里都是不被重视的，出卖各种信息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和财源。

  初审一个多小时，结果令人抓狂。

  “你是说，不仅文博学院，整个燕大，乃至整个燕京的大学里隐藏着一批人，专职出卖师生的信息，以谋取利益，而这条黑色链条后面是更多的企业，甚至大集团？”娄石昆连咆哮都使不上劲，“只要支付一笔费用，几分钟就能知道校领导的隐私？”

  娄石昆手足冰凉，他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名字也在黄陂的名单上面。

  据黄陂供认，曾向多达六人以上出卖过娄石昆家里的电话号码、qq、微信甚至支付宝和银行卡号码，还有家里房产证的编号，以及家庭成员的名字、性别、年龄和工作单位，最便宜不过五十块。

  太可怕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入侵了我家电脑吗？”娄石昆其实很想知道黄陂有没有偷看过自己电脑里的一个加密文档……

  孙益根摇摇头：“有人有偿对他们这种人员进行过培训，怎么通过公众网络了解某些私密，比如通过你家的电信套餐了解你所有的定制手机号，通过银行卡报失了解你担保人的电话号码等等。”

  其中有些手段孙益根也不敢乱说，恐怕专业的侦查员都不可能会有这么诡谲的手段，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写一份报告将具体的事情汇总分析一下上达天听。

  娄石昆张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的要求，因为他也知道清除这些资料恐怕是奢望，孙指导员虽然不会泄露，但是一定会打包将这些证据带走。

  孙益根不无羡慕地说：“这件案子恐怕会很快升格，我一个派出所是不可能处置的，这事虽然学校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从你们这里爆发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尤其是何信，作为第一个察觉出来，上头一定会关注到他的。”

  娄石昆嘴里冒出来一股苦涩。

  何信还真是一个福将啊，他将这事揭发起来，校园贷的事情一定会引起极大的重视，他想不让人知道都不行，这样一来，谁还能动摇他的位置？

  娄石昆估计要不了多久，何信的职位、级别和编制都会确定下来。

  午饭之前，孙益根就把黄陂带走了，同时还带走了学生处的一名计算机录入员，还有学院后勤委的一个统计员协助调查。

  娄石昆和龙剑铭商量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去找傅元泽。

  风波骤起，揭发了黄陂的何信却忙着在回忆校园贷的信息，在回想出来四百来份之后，何信终于收手了，他也不想太高调。

  这话让梅丽萍、尤彩音等人听了直撇嘴。

  这还是不想太高调，你要高调还能怎么样？

  一千六百四十一人的资料，你看一遍就记住了四分之一？这记忆力不说全世界第一，那也是妥妥的世界顶尖水平吧。

  “你们看吧，不用看，咱们校园网肯定已经刷新了何大师的称号。”梅丽萍说着点开一看，“看吧看吧，现在何信被人成为何神眼、燕京第一脑容量……”

  何信才不屑于网上的这些说道，他借口接电话走出会议室。

  来电是胡斌打过来的。

  “有个事啊，我们在这边收集瓷片的事情，被老家的老乡知道了，结果大家伙都去河道里挖，现在已经停不下来，是不是要继续收啊，钱实在不够啊！”

  何信乐了，这不是越多越好吗？

  胡斌还说小敏一起来真是不错，不过不是近水楼台，而是小敏已经发现好几批有人想要用新瓷片蒙混。

  “你说现在你是论斤收的，一元一斤，已经收了有十多万片……你说的对，这样滥挖会对瓷片造成破坏……”何信想了想之后，断然决定，“不要继续收了，等几天你走之前安排一两个人慢慢收，不要惊动别人，可以出工资。”

  挂断电话之后，何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古瓷片呢？

  会不会有一个横跨数个朝代的古窑群？要是因为自己的行为造成古窑址被破坏那就罪过大了。

  何信连忙向周子耒请教。

  远在金都的周子耒之前已经知道何信准备搞个古瓷修复工作室，对于在当地收瓷片也是知道的，他同样没想到数量会有那么多。

  “不用担心，汝南是汝窑的主产地，沿着汝河两岸都是高岭土产地，一向有开窑烧瓷的传统，至于古窑群不太可能出现，当地的汝瓷考古有专业队伍的，你这次做完之后不要大规模收瓷片就行了，要是有问题你找老赵出个研究室的证明。”

  周子耒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才挂掉，

  晚上，何信准备去陪师母吃饭，刚想跟龙剑铭和洛尘说一声，谁想，龙剑铭先来电话，说孙益根从市局回来了，要请龙老师吃饭，龙剑铭要何信一起去。

  何信先到安腾酒店，就在前台附近坐着等龙剑铭，这时听到前台经理，一个微胖的小白脸在打电话：“李康啊，房间留好了，你过来直接到前台找我啊……呵呵，我就想看看弟妹到底有多么漂亮，是不是真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