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敢让裴衍看他的脸。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仅凭黑暗中的触碰，裴衍就记住他了吗？

  如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裴衍能认出他吗？

  还是把他当作陌生人，与他擦肩而过？

  来人……不知道。

  他想等到明天晚上，再去找一趟裴衍。

  也许到明天晚上，裴衍就……不想来他这儿了。

  那他该怎么办？

  把裴衍抓过来？

  不。

  不会的。

  来人止不住上扬唇角，他相信裴衍。

  相信裴衍喜欢他。

  毫无缘由地相信。

  莫名其妙地深信。

  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来人于黑暗中爬到裴衍床上时，裴衍并没有像往常般如饥似渴地扑到他的怀里。

  甚至还把被子拉走。

  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床沿边。

  没有热烈的拥抱，也没有甜软的情话，更没有缱绻的亲吻。

  来人僵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一点一点拱向床里侧背对着自己的裴衍。

  试探着去拉被子——

  拉不动。

  非但没有拉动，被子还往里缩了缩。

  来人又僵了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地躺下，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到被子上，连裴衍带被子一同揽到怀里。

  被子里的裴衍没有挣扎。

  来人心中涌出狂喜，想说些好听的话哄生气的裴衍，可……不知道怎么哄。

  来人回想裴衍对自己……

  一分钟后，黑暗中的来人脸红得仿佛能滴血，微微发颤的嘴巴凑近，再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