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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1 / 2)





  他自己少时无人教导,并未专门研习过,都是求了书肆掌柜才能窥探一二。王书、虞书、褚书皆有临摹,因而他的字迹瞧不出派别,颇有些不成体统,当然也成不了大家。

  却怎看着,这陈大人似也同自己一般。

  姚修心觉自己这想法可笑,摇摇头走开了。

  陈元卿人坐在幼金当初的屋子内,她在麦秸巷留下的东西都叫他搬了来,布置得与那处几无差别。

  原来她早有打算,屋主早清楚她不打算续租,她那样财迷,小算盘打得极好,竟舍得将这些家私留给屋主。连刚才姚修半句未提她不见的事,怕也是心知肚明。

  偏就他什么都不清楚,给自己留了张字条便罢,可上面写的话……她倒是心狠。

  郑或将东西都安置妥当才来寻陈元卿,原本这些活计本轮不到他堂堂总管来做,可这屋子都是国公爷亲收拾的,连娘子走时留下的字条还好好地留在案上,他如何再拿乔。

  “爷,贴好了,要回么?”郑或站在门外低声道。

  陈元卿将手中书搁下,拂了拂袖口站起身站在窗前,外面日头正盛,灼得人睁不开眼,他闭了眸子问:“永安可有信了?”

  永安派了人盯着的,若有消息定然会加急传入京师,近来两月,爷已经问了叁回,郑或有些为难,只不得不答:“爷,还没有。”

  陈元卿“嗯”了一声,心道她竟沉得住气,又想莫非路上出了岔子,如果她当时要回永安,自己应下便好。

  他不知想了多少回,隐隐有肠子悔青的迹象。

  “回罢。”

  良久后,郑或才听到陈元卿这样说。

  郑或知道国公爷在想什么,爷遇到娘子后,这样怅然若失可不是头一回了,但这次维续的时间未免久了些。

  元日刚过没多久,幼金便打算关了铺子。

  “回去永安,以后再也不来了。”幼金道,陈留县严格意义来说还属于汴京。

  王婆在一旁帮她收拾衣物,其实娘子衣服很少,就那两套轮流着穿,她将衣物摊开,却从中滚落了个荷囊来,上面用金线绣着竹纹,一看便不是妇人用的样式。

  “收起来吧,之前闲着无事给家中父亲缝制的。”幼金扭头瞧见,面上露出丝不自在,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王婆信以为真,未瞧见幼金脸上异样,将荷囊掸了掸收好与她道:“既是给陶丈用的,娘子下次还是该换个稍重些的色。”

  这样的颜色,给陶父那个年纪的老丈用,显得略轻浮了。

  幼金几不可闻应了声。

  宣德十六年叁月中旬,幼金终于回到了永安县,她十叁年十一月离开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如今其实也不过两年又四月而已。

  永安县是水乡,王婆活这么久都没坐过这样的小船,船身被涂成黑色,极为狭小,蓬顶也低,她紧抓着船身动都不敢动。

  “婆婆你胆子竟这样小的!没关系稳着呢。”

  幼金忍不住大笑,王婆子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子莫笑,你看这船都在晃了。”

  永安人爱水是天生,印在骨子里的,便就像陶幼金,因水遭了场大劫难,这辈子也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