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凤瑶华心中暖了一下，嘴角露出点笑意。

  自己自怨自艾，那华音呢？如若不是被自己连累，华音也许过得更开心。

  华音替自己打理所有的琐事，还要安慰自己。

  回给华音一个笑，凤瑶华这才进了书房所在的小院。

  小院里静悄悄的，种了许多的花草，看过去一片姹紫嫣红，郁郁葱葱，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心情也好了许多。一个中年的小厮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听到凤瑶华走进院子，连忙站起来对凤瑶华行礼。

  似乎知道凤瑶华来意，父亲很快让丫鬟上了两盏茶，坐在凤瑶华对面，并不说话，凤瑶华哭了半天哭的够了，这才抬起头看向凤御史。

  才这么短短几日，凤御史似乎又苍老了一些，两鬓都有些斑白，叹了一口气，凤瑶华开口问道：父亲是要明姨娘做什么呢？“”

  看凤瑶华开口询问，凤御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本来一直紧绷着身子向前探的坐姿，一下子放放松，向后倚在了靠背上。

  “你母亲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今天不是苦恼日子过得不顺心，就是对我抱怨，说我不上进，没本事，根本不能带出去，开始我带她出去交际了几次，把几位大臣的夫人得罪的死死的，再也不敢带她出去了。”

  看华月瑾如今的样子，凤瑶华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父亲所言非虚。

  “原来日子过得比较顺心，倒也看不出来这些缺点。”又叹了一口气，凤御史揉了揉眉心：“现在对外宣称说你母亲身体不适，卧病在床，不能出去应酬，带着明姨娘四处应酬，明姨娘倒还算是好样的，将那些夫人们都打发的乐呵呵的。”

  刚刚隐约猜到就是这样，凤瑶华点了点头。

  “你别跟你母亲一般见识，生她的气，你母亲她，她大概就是一下接受不了这落差，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凤御史斟酌着措辞开口，不说还好，一说凤瑶华就想起刚刚华月瑾说的话，本来还只是略微流泪，一下子眼泪就决堤了，哭的更厉害了。

  凤御史静静地等着凤瑶华哭够了，这才递过去一杯新的热茶。

  喝过茶之后，凤瑶华角的肚子里暖洋洋的，心也暖洋洋的了。

  将在三皇子府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凤瑶华未作评价，只是直直的看向凤御史。

  又叹了一口气，凤御史摇了摇头：“明姨娘是个懂事的，只不过这凤如霜是明姨娘想要送出去，她自己也是爱慕三皇子，在府中又是闹绝食，又是闹上吊的，最后竟然跑到三皇子府上去自荐枕席，也是闹得没有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只好捏着鼻子同意了。听说还是你母亲怂恿帮忙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如果这么说，倒是和刚刚华月瑾说的让凤如霜去帮忙，凤如霜反悔倒戈对上了，凤瑶华只觉得一阵头疼。

  停顿了一会儿，凤御史又叹息着开口：“你的那些姐姐妹妹们懂事的不多，在家的时候都被惯坏了，还有不少没有脑子的，凤如霜这事也是，也是……”

  也是什么，凤御史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凤瑶华也理解凤御史，这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点了点头，想起来明日的藩王宴会，也不知道凤御史会不会参加。

  想起之前父亲在宫宴上的各种委曲求全，母后还不理解，反而觉得父亲非常的丢人，凤瑶华只觉得阵阵心酸。

  “父亲对藩王宴会是怎么打算的？”凤瑶华眼眶红肿，鼻头也是红的，看的到让凤御史心生怜惜。

  “原本我以为你从小独自长大，应该不识大体，还担心你应付不了皇室生活吃了亏，没想到这些女儿当中只有你明白事理。我是一直打算称病的，实在是上朝太过尴尬，顶了一个虚衔儿什么都做不了，能不丢脸的地方还是保全颜面的好。现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过。”苦笑了一声，凤御史摇了摇头。

  凤瑶华也能够理解凤御史的处境。

  还待继续谈下去，就听到院子里面吵吵嚷嚷，似乎是华月瑾的声音。凤瑶华有些反感的皱了皱鼻子。

  和凤瑶华对视一眼，凤御史和凤瑶华都起身往外走去，刚一出去果然看到是华月瑾正扯着明姨娘的头发，一路将明姨娘扯过来，在院子门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和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小丫鬟和从凤府带过来的小太监们都是一脸的无奈看着华月瑾，不过脸上表情并不惊奇，显然华月瑾这么闹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明姨娘疼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凤瑶华连忙上前一把将明姨娘的头发从华月瑾的手里拔出来，明姨娘如蒙大赦，连忙就跑了。

  “好啊你，你竟然帮着外人欺负你亲娘，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好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还不如将你溺死在马桶里。”

  刚刚被华月瑾刺激的很深，凤瑶华这会儿再被华月瑾骂也不那么难受了。

  对华月瑾的期待没那么高，失望也就没有那么多，不至于情绪再度崩溃。

  甩开华月瑾扑过来抱着大腿的胳膊，凤瑶华大踏步的往院子外面走，明天就是藩王入京，她这个做国师弟子的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不可能仗着南宫琛那点微薄的好感就肆无忌惮，若是宫宴上出了丑，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身后传来华月瑾骂街的声音，眼泪在眼眶转了几圈，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刚回到院子就有南宫琛派人送来了关于藩王们所有的身份和喜好，凤瑶华知道自己这个做国师弟子的，尤其是母家势弱，在国师之位被群狼环绕的时候，恐怕许多人首先开刀的就是自己这个国师弟子，借此来试探南宫琛的态度。

  仔细看了一遍，凤瑶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这个长公主虽然看起来和其他的藩王不同，但所有的藩王都是男子，只有她是个女子，栖梧国上一辈的公主不少，可有了封地的公主只此一个，要特殊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