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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春芳第25节(1 / 2)





  回想起慕容曜离去前,曾说要帮她带一些衣衫来,彼时她还在想,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现下人家好心替她寻来了,她却还要赶人家走,说不定还被误解成想继续光着身子赖在床上。

  尴尬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谢……谢过陛下。”

  多的话她也不知道如何说,去解释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想着言多必失,说完这句话后,她就闭紧了嘴巴,不置一言。

  所幸慕容曜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微微抬手,门外守着的曹秉德便去传了宫人。

  相雪露没有等待太久,只感到一阵香风吹来,门口鱼贯而入一群宫人。

  她们皆低眉顺眼,脚步安静得听不到声音,每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沉香木的托盘,托盘上叠放着各种精致奢丽的衣裙。

  有素白皎洁,若流风回雪,质地似月华般的锦缎裙裾,也有灿金耀目,金丝纹绣出凤羽,以鸽血红缀以凤目的华美之裳。

  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一时间,室内仿佛有流光四溢。

  宫人们端着衣裙,围绕着相雪露陈列了一圈,只垂首等待着她挑选。

  相雪露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只是远远一看,便知那些衣裙非等闲之物,无一不是耗时耗财才能制成的,制衣之人,也必定是奇技在手的匠人。

  每件衣裙,都仿佛极尽世间想象,像一场最瑰丽的梦一般。

  她突然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慕容曜是如何有这么多女子的衣物,还件件不凡。

  她素来只知道他身边清白如玉,干净得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与他某些诸侯王以及郡王的堂兄弟,可谓是天壤之别。

  甚至看起来都不太像是慕容皇室的男人。

  先帝姬妾甚多就不用说了,在他这个岁数时,已经有了早夭的长女。

  后来后宫也是锦绣满屋。

  慕容曜却像是要追随先贤圣人,复古之道,克己复礼一样。

  实在不怪她多想。

  可惜还没等相雪露思绪转深,慕容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皇嫂可有中意的衣裳?”

  语罢,他微微一顿,似乎怕她拘束似的,慢慢地说:“皇嫂可以随意挑选,剩下的,也可一并带回去。”

  相雪露看向他的脸庞,见他面上微带着歉意:“皇嫂的衣裙之事,责任多在朕,这便权当是为皇嫂赔罪了。”

  他的语气之诚恳,举动之真诚,让相雪露一点不相信的理由都没有。

  他隐晦地提起昨夜之事,倒让她又有些面红心跳。

  但她知道,他并无别的意图,只是想解释一番他此行的理由。

  “这,未免太过贵重了,臣妇担待不起,只取一件应急便可。”她将声音压得很小。

  慕容曜闻言,声音里的愧疚更浓了:“皇嫂若是不收,朕心中有愧难安。”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就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大型类猫猛兽。

  让相雪露找不到话来拒绝。

  她如何敢让当今天子寝食难安,于是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眼角的余光里,见慕容曜见此,面容都舒展开来,也只能在内心里哀叹一句:昨晚之事,有一半责任在她,对他这种平常的请求,根本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只能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那堆衣服,选了一件看似最低调的鹅黄色衣裙,试探性地问:“陛下,我选好了?”

  幸好慕容曜很容易地领会到她的意思,对她微微颔首,便提步离开了房门。

  本来他欲留几个宫人服侍她穿衣,却被相雪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或许他忘了,但她却还深深地记得,那些烙印在她皮肤上的痕迹。

  或轻或重的异样感反复提醒着她,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她想,或许要等她的身体彻底恢复,她才能像往日一样,继续与慕容曜以君臣,叔嫂之道相处。

  **

  相雪露换完衣服出来后,面上多了几分怪异。

  方才那件鹅黄色的衣裙虽然看似低调,但是穿的时候,才发现,其中不乏一些精巧繁琐的设计,让她穿的时候很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裙无比地衬和妥帖她的身材,多一分不多,少一寸不少,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番。

  甚至,制衣者本人都看起来像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尺码。

  太过合适了,以至于看上去如此的不正常。

  回想起慕容曜先前的话语,就算他当真因为昨夜之事,对她的尺寸掌控自如,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如此华裳美服。

  更何况那衣裙精巧无比,做工繁复。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即便她身为亲王妃,从前的制式也没有到这种程度的。

  因而,也不太可能是向宗室皇室的女眷借用的。

  慕容曜似乎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异样,从她身上轻扫而过,露出了久违的绝艳笑容。

  不像是方才那些浅笑,微笑或者不达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