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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余龄弱忙道:“先生,若要为晋王府出头,也不能行此事啊。”

  宋简笑笑,并没有回应余龄弱。

  赵鹏迟疑地取来了弓箭递到宋简面前,宋简抬手抚了抚箭羽:“赵大人箭法如何?”

  赵鹏被他问得头皮都在发麻,还是硬着头皮道:“锦衣卫中,无出吾右之人。”

  宋简“嗯”一声,抬手指向城楼上停落的那只鸟,“射那只鸟。”

  赵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转而又疑惑不解:“先生这是何意啊。”

  “射就是。”

  赵鹏将信将疑地举起弓箭,城楼上的锦衣卫一下子慌了,“赵大人!”

  话声还未落,赵鹏一横心已经手中弓松了,羽箭一下子照着那只鸟射了过去。那鸟恰是停在福王手边的。此时已经被赵鹏一箭贯穿,而后直定在福王身候的城墙上。福王下了一大跳,身子猛地弹开,撞翻了城墙上一票锦衣卫。

  “混账东西,赵鹏,你不要命了!来人,把他给本王拿下。”

  赵鹏还没有应话。却听身旁宋简道:“福王爷,此鸟在王爷面前聒噪,以其粪污王爷贵体,不该杀吗?”

  福王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立在余龄弱身后的这个男子。

  此时陡然听他出声如此问,竟不知以何言应对。原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会儿竟反过来了。令他尴尬的是,他抬起手来一看,自己袖口处还真的染着一团灰白色的鸟粪。福王气儿不打一处来。

  谁知他还不知道如何应答,又听见下面的弓箭响亮地响了一声。

  被刚才那一箭惊怕了,他忙下意识地要躲,却又压根没看见箭从什么地方来,慌地猛地往地上趴去,头去砰地一声撞在了城墙上,顿时起了一个斗大的血包子。

  锦衣卫忙扶他站起来,他一把甩开众人,气急败坏地夺过一只火把,向城门下照去,却见宋简手中握着那只弓。

  “你敢行刺本王!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

  锦衣卫是只听皇命调遣的,福王虽这样说了,不论是赵鹏身边的人,还是城楼上的人都没有动。

  福王摸着头上的血包气得要发疯,糊涂劲儿一上来,夺路就下了城楼。

  两拳打翻了城门后的锦衣卫,对自己身后的随侍道:“给我把城门打开,你们不动手,本王亲自杀了他。”

  锦衣卫不敢跟福王动粗,被打了也只能在一旁劝。

  可是福王哪里肯听,指示随侍打开了城门,举着火把从里面冲了出来,径直走到宋简面前。

  他入了城,身上的刀剑是被解了的,这会儿并没有其他的兵刃,于是反手抽出了赵鹏腰间的刀,就要向宋简看去。

  赵鹏忙上前挡住抵住他的手。

  “混账东西,你给本王让开,他敢行刺本王,死有余辜。”

  宋简笑着抬起手上的弓,“王爷,所有人都看见了,我手上,只有弓,没有箭,不过空放一回,好赶走那些鸟而已。”

  “什么?空放?”

  这时城楼上的锦衣卫也都跟了出来。

  宋简弯腰从福王的刀下走过,走到晋王身边,弯腰撑着晋王从水凼里站起来,解下自己的外袍覆在晋王身上。晋王这会儿酒倒是醒了一半,疯劲儿也下去了,不再挣扎,宋简回头对余龄弱道:“娘娘,进城。”

  余龄弱看了一眼洞开的城门,这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不光在福王那里挽回了晋王府的颜面,还令福王开了城门,解了他们城门之困。

  余龄弱忙命队伍起行。

  赵鹏松手也跟了上去,留下福王目瞪口呆地立在城门口。

  城门守将道:“王爷,您怕是明日要随我们一道进宫,做个见证了。”

  福王至今没明白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设计的,自己本来是要羞辱这个被挡在城外的晋王的。怎么自己突然脑袋上多了个血包儿不说,还成了私开城门的罪人,到放了晋王府那一行人轻轻松松的入了城。

  他糊里糊涂地僵在那里。

  而晋王府的人已经走到城门后面去了。

  走出好长一段路,转道向晋王在帝京的王府,宋简才松开晋王,让小厮上去扶,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水。行得久了膝上疼痛,他忍不得,便站住了。

  余龄弱从后面走了上来,“先生今日所行之事,于龄弱而言,实属大恩。”

  宋简侧头看向她。“此行凶险,这不过一障而已。”

  余龄弱惶恐道:“听先生这样讲,龄弱更不知所措了。”

  宋简淡道:“娘娘先去吧。宋简与青州共荣辱,自不会坐视不理。王爷今日受了惊吓,还需娘娘照料。”

  “那……先生呢。”

  “宋简……略站一站便来。”

  余龄弱没有多问,往前行去了。

  寒疼从宋简的膝上传来,虽是在夏夜,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快三年了。他还记得如今脚下的这条路,从刑部的大牢出来,纪姜陪着她走的就是这一条路。那时她穿着一身素孝,慢慢地行在他的身边,陪着满身刑具的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和指点中,行过朱雀大街,直到正阳门。

  其间,他们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他恨她入骨,而她却要直面这个恨意,人生行至分叉路口,两个人必须要走不同路,可这最后一段令人心碎的同行路,她仍然不不肯放弃。

  深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