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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周乐言清醒了几分,瞧见秋棠乘着轻舟上了画舫。不由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对如意身边的几个大宫女了解得不多却也不少。她只知她们几个都是余皇后和圣人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一技之长,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却是不知的。

  秋棠一站上台,周围就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怎么是个侍女?哪家这般嚣张,随便让个侍女就上来?”

  可有心人早便注意到这个侍女是崔氏的船上下来的,都默不作声,只在一旁静观。

  秋棠出众的容貌到底是让一些人把嘴闭上了,她入宫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温婉有礼道:“诸公万安,奴婢秋棠。正如诸公猜测,奴婢确实是只是一介侍女。我家主子远道而来,听闻赛月会如此盛事,起了兴致,便让奴婢来献丑了。”

  “奴婢不善歌舞,但跟着主子后头学了一些四书五经,便在此与诸公论一论经义。”

  霎时间湖面上就沸腾了,先不说秋棠上来大大方方就承认自个儿只是个侍女。就说现在这长春湖面上坐了多少人,多少有学问的大家和饱读诗书的才子,小小侍女张口就要与诸公论经义,实在是可笑至极。

  如意略回忆了一番点点头道:“倒也可以。”

  周乐言:“…….”

  四书五经是周乐言最好的朋友,每每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候都是它们伴着她入眠。她万万想不到,平日里活泼可爱,聪明机灵的秋棠竟有这般爱好。她觉得自己酒好像还没醒。

  崔甫也没料到,道:“公主身边当真是能人辈出。”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如意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倒是要谢谢他阿耶,若不是被崔琰百般折磨,她也不能连身边的侍女四书五经都学的极好。

  此时,外头还在乱糟糟地吵闹着,杨德才又突然从画舫里钻了出来道:“诸位,诸位,请听在下一言!”

  说来他只是个酒楼的老板,口才有些好罢了。旁人不知,他哪能不知这小侍女是崔甫的人。倒也不似那些清高的文人那般瞧不起秋棠,只到底也是有些不信。但这场子他还得镇住了。

  等底下的人都安静了,他又开口道:“既然这位小娘子说了,那赛月会自无不应的道理。只四书五经未免太宽泛了些,若真要论起来,怕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不如诸公来出一题,以小窥大。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

  秋棠了然一笑:“愿闻其详。”

  听见秋棠的话,早有按捺不住的小郎君高喊:“我来!”

  秋棠朝这位跃跃欲试的小郎君望去:“请。”

  小郎君张口便是一句:“度德而处之,小娘子如何解?”

  如意冷眼扫过去,“度德而处之”这句话出自《左传》,下一句是“量力而行之”。这小郎君一上来便拿这句话来压秋棠,显然是影射秋棠,让她掂量掂量自个儿。

  想打东宫的脸,怕是梦还没醒!

  秋棠不疾不徐道:“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君子当衡量一番自己的德行高低,决定如何处理事情。更要估量好自个儿的能力来,决定如何付诸行动。小郎君我说的可对?”她话锋一转微笑道:“明月遥遥,高不可攀,不知来参加赛月会的诸位,可真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周乐言发自真心地:“哇!”眼睛里都是星星崇拜地望着台上以一敌百的秋棠。她算是瞧明白了,秋棠哪是上去给这些人表演看的,就是上去砸场子的。

  秋棠话里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你们一个个看看自己,还赛月,配吗?把旁人拿来讽刺她的话,一个转身又送了回去。

  湖面上一瞬间气氛都凝固了,出口质问的小郎君更是哑口无言,他只知道宫里有位月昭仪,这“月”他还当说的是她。自不敢妄议宫中贵人,憋屈地一甩袖子又坐下了。

  主持人尴尬地咳了咳嗓子,硬着头皮道:“小娘子博学多才,在下佩服!”又怕秋棠再语出惊人,忙将人请了下去。

  等秋棠踏上轻舟后,湖面上的气氛还是冷得很。跟在秋棠后头上台的几位小娘子都暗骂晦气。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侍女,光站在台上与小郎君对峙就已然了不起,更绝的是掉转笔尖直接朝向赛月会。一下子把她们这些人全给骂了。

  虽是被讽刺了,却也发自内心地佩服。

  秋棠进了画舫,就笑嘻嘻道:“公主,奴婢没给您丢脸吧?”一点都没有方才在台上那般端庄温婉的模样。

  如意还没说话,周乐言就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她:“好姐姐,御史台没你不行!快教教我如何像你一样骂人不带脏字!行走江湖的我非常需要掌握它!”

  秋棠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诚恳道:“只需跟着公主听崔相的课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