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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别,咱家大哥是公安,你家我惹不起。”付敞亮把自己的尼龙带子拉琏一拉,转身就想跑。

  超生连忙说:“卖罐头哟,还是有介绍信的,香喷喷的罐头!”

  “啥叫个有罐头?这小丫头居然会说话了?这声音嘣嘣脆的。”这要只是陈月牙一个人,付敞亮肯定跑了,但因为超生一句话,付敞亮就又回来了。

  这小丫头可是付敞亮从家里跑出来,差点被饿死的时候救过他的,她能说话,付敞亮都替陈月牙俩口子高兴。

  听陈月牙仔细讲了一遍自己罐头的来路,付敞亮一下来兴趣了,不止他有兴趣,火车站上好几个倒爷们都有兴趣:“有介绍信,那好啊,我先拿一百瓶,只要有介绍信,我也不怕治安办的抓人,卖起来多容易。”

  呼啦啦的,突然从四周围过来好几个人,其中有个一脸拉茬胡子的人说:“咱要没钱,能不能先欠着,把罐头拿过来卖,卖完再给你钱?”

  这就是想耍赖皮,故意欺负陈月牙是个女人,混水摸鱼的了。

  “离我妈远点儿!”贺帅看他离妈妈太近,挺起胸膛就是一声吼。

  胡子拉茬的男人低头一看:“嗨,小屁孩儿,脾气挺大。”

  “离我妈妈远点儿!”要说贺帅这一声不算大的话,贺炮的大炮嗓子一声喊出来,能把方圆三公里内的治安员都给招来。

  对于倒爷们,这简直是毁灭式的摧残。

  “行行行,我们离远点儿,在哪儿拉货,怎么给钱?”胡子拉茬的男人说着,已经开始摸兜了。

  街道是肯定不让这帮盲流进的。

  就街道,其实也不鼓励陈月牙把罐头卖给倒爷们,但是,毕竟现在这种生意属于政策盲区,她就算卖了,街道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陈月牙说:“明儿一早,你们在清水河边等着,到时候有人把罐头给你们送出来。”

  “那咱们就不见不散,要不好卖,我们可要找你退货。”大胡子高着声儿说。

  虽然说卖不到钢厂那种地方去,但鸡鸣狗盗也是生意,这一统计,就在这火车站,一嗓子喊出去,就足足卖了1000罐。

  “这群小崽子,看不出来阵势挺大,弟妹,你生了几个好儿子!”陈月牙走的时候,那胡子拉茬的男人说。

  贺帅专门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一副劲得得儿的样子:“而且马上就长大啦。”

  “多吃点,长快点儿,明天能你妈搬罐头。”一帮倒爷们笑着说。

  带着一长串的小崽崽们出了倒爷们的聚集地儿,陈月牙大松一口气,超生也鼓着嘴巴,使劲儿的往外吐气儿。

  好悬好悬,妈妈居然和倒爷们做成了一单大生意。

  “爸,那是我爸!”贺斌正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突然看见一棵树后面站着个穿着白衬衣,蓝裤子,手里夹着大檐帽的男人,两条飞毛腿就迸出去了。

  “怎么样,能不能卖出去?”贺译民颇有几分担心的接过闺女,问。

  陈月牙轻轻瞄了丈夫一眼,那眸光柔的跟水似的,眼里是满满的对丈夫的倾慕,偏偏嘴里不这么说:“看你这身衣裳,连火车站都不敢去。”

  “我要去了,那帮倒爷估计全得扒上火车逃个一干二净。”贺译民说。

  倒爷和公安势不两利,但不都是为了生活,为了一口饭吃吗?

  政策和现实社会的人情公理相冲突的时候,贺译民也只能在尽量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情况下,保证所有人都不受伤害。

  所以妻子去做生意,贺译民担心,但只能远远的看着。

  一路往家走,贺译民总觉得自己的周围充斥着一股子不明味道。

  帅斌炮走在前面,也一直在规律的扭着他们的小屁屁,就连超生闻起来都是臭臭的?

  “这几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有没擦干净的粑粑?”贺译民把超生肘在半空中,深深闻了一口说。

  陈月牙直接闻了一下超生摞着三个补丁的小屁屁:“是挺臭的,但我明明替她擦干净了屁股呀。”

  贺译民还是觉得不应该:“是不是这几天没替孩子洗过内裤,今天晚上把娃们的内裤都给脱了,我洗!”

  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想尽办法,尽可能的替对方多担待一点生活的压力,哪怕什么也不说,对方心里也是暖的。

  陈月牙笑着点头,牙齿咬上了唇,一看这样子,晚上她就能热情起来。

  四个崽崽只有超生最诚实:“妈妈,吃多了豆豆,我就想放屁,不停的放屁呀。”

  太丢人了,孩子把头埋爸爸怀里了。

  “我也是,但我一直都是小声的放哦。”贺斌看超生都承认了,也犹豫着说。

  别的两个这才,红着脸点头,果然,大家都放屁了。

  俩口子这才算是明白了,几个崽子原来是油炸黄豆吃多了,才会一直放臭屁。

  到了胡同口,正好煤厂出来倒煤渣子,明明家里不需要额外捡煤球了,贺帅还是本能似的,一个箭步就窜上垃圾堆,去刨煤球了。

  斌和炮,垃圾就是他们的本命,跑的比贺帅还快。

  “贺帅,咱不需要再捡煤球了,赶紧带弟弟们去洗个手,妈妈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陈月牙喊说。

  兄弟几个看着煤厂新倒出来的煤渣子,那叫一个眼馋的。

  不过给一句好吃的,又勾回家去了。

  俩口子边走边,陈月牙边掰着手指头算账:“总共8000罐,咱这第一笔加起来能销出去一千罐,明天我再跑趟火车站,说不定还能卖得更多。”

  “我这媳妇儿可真能干!”贺译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