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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顾和以的视线从那银盒上一扫,然后笑着点点头,“不必了,九叔办事,我放心的很。”

  说完,她兀自低声嘟哝了一句,“只要别是玉/势之类的就应该触不到霉头吧。”

  本来听到自家小姐对自己全然信任,心中颇有些感动的九叔,一不小心听到了小姐后面那句轻喃,直接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小姐怎么会懂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他听错了吧?

  “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嗯?”

  顾和以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刚刚的自言自语被九叔给听见了,不由得也稍稍脸红了一下,就是搁在现代,在一个能做自己长辈的人面前说出玉/势这种词儿来,也得是挺难堪的吧。

  她摆摆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皱着眉头跳过了九叔的问题,道:“无事,我在想,不知今天下午陈大人是否在府上,若在府上,我便尽快去走一趟。”

  说到正事儿,九叔也没在刚刚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上过多纠缠,“我已经替小姐打听好了,今日陈大人休沐,所以特意赶在今天之前备好了这礼。”

  顾和以听了这话,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九叔,有你这样心细又靠谱的人在,我真是太幸运了。”

  被这么直白地夸赞,九叔一直以来趋于严肃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不少,嘴角弯弯,露出了一个笑来,“小姐谬赞了。”

  说完,他又递了个华丽程度稍逊于刚刚那银盒的小匣子过来,给了顾和以身后的从安。

  “小姐,这是拜匣,届时交给陈府的人便好。”

  拜匣……古人可真讲究,拿拜帖就拿拜帖吧,还得给拜帖也装个匣子里。

  “成,知道了,准备准备,我下午便过去。”顾和以说完,看着从安道,“这回从安陪我去吧。”

  说着,她忽然顿了一下,也没提贺穆清惹了自己生气的事儿,而是说道:“贺穆清现在太容易畏怯了,少两分大气。”

  从安知道自家小姐这是要去曾经掌过东厂的太监陈大人府中,不由得心里嘚缩了一下,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所以小姐,你是觉得我足够大气而且在陈大人面前不会畏怯吗?

  她双手捧着拜匣,对于下午的行程,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下午为了见内务府总管陈大人,从安想给顾和以换一个庄重些的发型,顾和以拒绝了,这单螺髻她还蛮喜欢的,十七八岁的女儿家嘛,就是应该灵动活泼一些才是,硬要往成熟端庄的方向打扮,反而会适得其反,不伦不类。

  她换了身蝴蝶纹交领通袖棉服,又在腰间挂了个碧玉镂雕香囊,香囊上下饰有赤色珊瑚珠,里面是清远香,闻着悠远清冽,不似一般女香那么甜腻。

  出了顾宅,已经有一辆繁复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宽道旁,车上也悬着个香囊。

  顾和以领着从安上了马车,马车内有一小桌,桌上有一尊不大的仙鹤瓷质香炉,已然点上了香,白雾蒸腾。

  应该说不愧是做香料贸易的么……怎么哪哪都跟香过不去。

  她在心中腹诽着。

  坐稳了之后,马车缓缓开始移动,车轮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香炉上蒸腾的白雾随着马车的移动向从缝隙处向外飘散而去,香烟如云。

  “啧,可还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啊。”顾和以不禁感叹一声。

  从安并不通文墨,没听懂自家小姐话中的意思,又见小姐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没有想要与她交流的意思,只抿了抿唇,没答话。

  静谧逐渐远去,马车踏入了一番闹市之中,鲜活嘈杂的人气霎时从四面八方涌来。

  路上的百姓们一听见声响,见了这华贵的马车,便知晓车中之人非富即贵,纷纷主动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马车带着些尘土飞扬而过,车中传出的灰白雾霭带着香气卷入飞尘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是尘土皆香。

  即便是最穷困的人也能闻出这香料实属极品。

  顾和以抬手撩开了车窗前宝蓝色的绉纱,向窗外望去,寒气逼人,街上人流却不绝于缕,街道旁店铺林立,百姓脸上喜笑颜开,并无半点抑郁之色。

  好一副繁华的盛世景象。

  可现实却是,即便是在京都这最是繁华的地方,也会有像贺穆清那样无家可归的乞丐。

  人声鼎沸的背后,偶尔能在犄角旮旯处瞧见几个衣不蔽体的人。

  这样的人不多,却也依然存在着,看起来与四周的繁华格格不入。

  从安见她迟迟没有将绉纱帘子放下,终于出声劝道:“小姐,将窗帘放下吧,吹了风容易受了风寒。”

  “唔,好。”

  点了点头,顾和以缩头回来,双手扶着小手炉,汲取些温度。

  她头一次坐马车,在市井之中虽然这马车行驶速度不快,可她毕竟是坐惯了四平八稳的汽车了的,一巅一巅的不禁让她胃里有些难受。

  早知道中午就少吃些了。

  她眉头皱着,闭上了眼,努力想让自己忽略胃里隐隐的不适。

  可别在陈大人府上出了糗事。

  这要是没忍住在人家府上吐了一地……别说是这和大内的交易铁定谈不成了,估计就是跟各个王府与衙门交易都得告吹。

  马车穿过闹市,又逐渐静了下来,半晌,终于减慢了速度,缓缓停在了道路一旁。

  从安先是听了顾和以的话,在马车上陪她歇了一小会儿,然后下了马车,冲顾和以伸出手来。

  顾和以本不是那种需得人扶着的性子,马车那么高她一跳也就下去了,只是此时陈府就在眼前,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被人瞧见了恐怕是要被笑话。

  她伸了手出去,扶着从安下了马车。

  抬眼,漆红的广亮大门之上悬着一方匾额,上书“陈府”二字,并不张扬,反而透露着一丝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