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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谢正辞见她显然是认出自己,张口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沈棠却是看懂了——“我回来了。”

  谢正辞的事情她也曾经听说过一些,那年自元宵节之后,谢正辞在华阳公主府闹了三天,最后去了边关呆了许多年一直没有回来过。盛京中倒是能够经常听见关于他的消息,无非是谢家又添一员猛将,少年英勇,隐隐有当年谢老将军横扫四方的英勇。

  现在他怎么突然回来的?沈棠不得而知,她对谢正辞隐隐怀着一份感激和愧疚,感激的是当初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曾经拉过自己一把。愧疚的是,她总觉得谢正辞远走塞外和自己有几分关系。

  陆持察觉到这点动静,看见谢正辞之后移开眼,偏头在沈棠的耳旁说话,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动作,可说出的话都是往人的心窝子里捅去,“怎么,见到你的裙下臣了?还是盼着他能够再救你一会的?小时候他没什么能耐,现在可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可是最年轻的将军,风头正盛,连我都要规避三分,说不定真的能够将你就出去。”

  他明明是闲谈的语气,话语里甚至带了几分玩笑的意思,沈棠知道,他还是生气。

  “不一样的。”沈棠摇了摇头。

  陆持有句话是说对了,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在黑暗中挣扎永远得不到解脱。她这辈子都这样了,注定要和陆持一辈子纠缠下去,何必又牵连别人?

  “什么地方不一样?”

  沈棠将手伸了过去,接着宽大袖袍的遮挡,面无表情地与男人十指紧扣,“世子爷是觉得自己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才笃定了我要离开的吗?”

  陆持难得被噎了一句,掌心的手温热柔弱无骨,虚虚地握着他的。他笑了一声,在女子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发现你进来越来越会说些我爱听的,再努力些,说不定我真非你不可了。”

  正在这时,一楼的大厅突然出现一个矮个的中年男人。男人声音浑厚响亮,他们在三楼的地方,仍旧能够将他的每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听了一会,沈棠才明白今日的宴会不过是一次变相的竞买。由人展示所要卖的东西,所有人均可出价,而价高者得到。

  中间的男人高声“起。”

  一声沉闷的钟声之后,有一个托盘样式的东西缓缓从麻绳的最顶端滑下,若是哪个包厢的人有兴趣,大可以直接取下看看,托盘中盒子里所盛放的是什么东西。

  一连被不少的人看过几回,托盘才缓慢滑向一楼,被年轻的小厮取下交到中年男人的手上。中年男人开始叫卖,一盏盏红色的灯笼从围栏里伸出垂下,价格也由此一路高涨。

  一路卖出了十件东西,除了谢珑看上来了了一套凤凰于飞式样的翡翠头面,催着谢正辞挂了一会灯笼之外,大家都各自低声同周围人闲谈着,仿佛他们来这边的目的只是为了喝喝茶水而已。

  沈棠疑惑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一开始见到的那名男子推门而入,笑着说:“各位,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过去瞧瞧。”

  这些人中,以太子最为位重,太子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反驳,遂说:“有劳了。”

  沈棠云里雾里,出去的时候偷偷问陆持,“我们过来不是买先前的东西吗?现在准备去什么地方?”

  “赌石。”陆持只说了两个字。

  魏清姝在外面呆了三四年之久,性子沉稳不少,此次回到盛京也是答应母亲选一门良婿而嫁,但这么多年的执念岂会这样轻易就放下了。

  先前看表哥和沈棠举止亲昵,已是不悦,现在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没来过是不知道,楚家被誉为“天下第一玉商人”,逢三年便会有一次买玉料原石的宴会,开出什么料子便是什么料子。价格高昂,一掷千金比比皆是,沈姑娘可带足了银子?”

  沈棠听动了她话里的针对,也没有去计较,正准备闭口不谈时,陆持说话了。

  他整张脸隐匿在阴影里头,从沈棠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紧绷的下颌,“她用我的。”

  “表哥!”魏清姝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哥居然为了沈棠当众下自己的脸。

  “你及笄的时候我未能够赶过去,今日你也选上喜欢,权当是我的赔礼。”

  听着这句明显是划清界限的话,魏清姝有些喘不过气,喃喃地说:“表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知道,清姝,你不是小孩子了。”陆持语气平和,“等他日你出嫁之日,表哥送你一份更好的。”

  魏清姝有瞬间是不想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小时候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会无条件宠着自己的人。他分明知道,她要的从来只有一个他而已。

  第35章

  沈棠现在甚至想出去看看, 今天的月亮是不是从外面升起来的, 陆持居然也会有替她说话的一天。转念之间也想清楚中间的弯弯绕绕,怕是陆持早就知道魏清姝喜欢自己, 正借着她手来拒绝呢。

  跟上去之后,她在男人的耳边问了一声:“世子爷若是真想拒绝魏姑娘的话,何必借了我的手, 以后魏姑娘见到我怕是像仇人一般了。”

  “这样才是最简便的法子不是么。”陆持松开她的手, 慢慢向前,半侧着的头笑着:“你若是这点用处都没有,我何必养你这么长的时间。”

  一句话, 连带着将沈棠昨日的讽刺都还了回去,

  沈棠笑了声,藏在衣袖里的手缩紧,谈不上是失望抑或是其他, 最后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楚凛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一间进深约有十来丈的屋子里,中间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台子,四周则摆了几张桌子, 用屏风相隔开。

  虽然看不见里面到底有多少的人在,但显然不止有他们几个。楚凛将他们引到靠台子的地方, 撤了一张屏风将两张桌子并成了一张,让侍女上了茶水之后才缓步离开。

  太子瞧着周围, 称赞了一声,“这楚家的三少爷也是有几分手段,再历练个一两年, 怕是他的两个哥哥就完全比不上了。今年的这次宴会倒是讨巧,怕是这一次就够他在盛京中出名。”

  “我这个大舅子自然是厉害的,你们也多帮衬些,不然歆茖又该说我。”说话的是宿高宴,这次宴会聚了这么多人也有他的参与。

  经常同他抬杠的蒙准就差拍桌子了,“你也有脸说这句话,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楚家还没有同意这门亲事的吧,你先别太得意,说不准楚家还不认你这个女婿的呢。”

  “就你说的好话,我要是和歆茖成不了亲,我瞧着你外院养着的那个不错,就直接送给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蒙准笑着骂了一句。

  这时候买卖正式开始,两个人也就歇了声,转眼看起台上的石头来。

  这里的赌石并不是说真的拿一块石头上去让人去买,而是拿出从玉矿上开采的矿石,削去外面一层岩石,露出一小块玉石的切口,再根据切口那一小面玉石的成分色泽待价而沽。黄金有价玉难得,除了恶意哄抬价格,大多数的人都能够买到一个差不多价值的玉石原料。

  开始之前,陆持将手中的牌子扔到沈棠的怀里,闲散地坐在旁边,“你若是喜欢什么,就买下。”

  沈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门路和规矩,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我不会,别到时候亏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