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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 / 2)





  顾息醉心头紧紧一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可是他完全没信,还对陆谦舟心寒成那样,还要与陆谦舟断绝师徒关系,甚至还觉得陆谦舟学坏了,大逆不道。

  顾息醉偷偷又不运功了,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

  他不敢面对陆谦舟。

  偏偏陆谦舟把刚刚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陆谦舟在他左画纸处画了几笔,又紧张又忍不住的开口问他:

  师尊,我发现,当我说我要学季远廷时,你好像很生气。

  顾息醉心说,那能不生气吗,小屁孩跟那个禽兽学什么。

  陆谦舟的声音越发紧张了:

  师尊,你不要误会。季远廷问你跟不跟他入魔道,我学他,不是让师尊入魔道的意思。

  徒儿只是想说,我会跟,永远跟着师尊。

  陆谦舟说话间,手中毛笔同时虔诚缓慢的从顾息醉的左画纸上落下。

  柔软的毛笔毛,落在顾息醉左画纸上,烙在顾息醉心尖,热的顾息醉心中一颤。

  顾息醉闭上眼睛,更加不敢看陆谦舟了。

  他的徒弟怎么这么纯真又天使,他之前竟然那样猜想陆谦舟。

  闭上眼睛,毛笔落在画纸的触感更加清晰敏感,或重或轻,每笔都极其认真专注。

  顾息醉心中愧疚,就怕影响到陆谦舟作画,连呼吸都有意屏着,怕画纸因呼吸上下浮动动作大,影响到陆谦舟作画。

  可是每次画完,顾息醉发现画纸上都会擦过柔软的布,将那些墨水全擦去。

  顾息醉常常撑着这个机会肆意呼吸。

  擦去一两次,顾息醉没去管,毕竟在这样的画纸上作画,陆谦舟也是第一次,和纸上的感觉不一样,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但是频繁到五六次的时候,顾息醉感觉到了不对劲。

  黑暗中,他仔细感觉,发现陆谦舟落在他身上的毛笔,毛笔尖开始有轻微的颤抖。

  随着时间的推移,软香丸的药效也在散去。

  顾息醉能够运功,让自己的视线完全清晰。

  他睁开眼睛,发现陆谦舟拿着毛笔的那只手,果真在颤抖。

  顾息醉想抬手,可手抬起到半路,终究还是力竭的落了下去。

  怎么了?

  顾息醉用最温柔的语气问。

  画是作在他身上,隔着皮肤,他感知的最为灵敏,顾息醉又是懂画会画画的,他很懂画画时的心境。

  从画画的笔锋,落笔颤抖,反复擦去中,他能感觉到陆谦舟内心藏着强大的恐惧。

  陆谦舟收回手中毛笔,另一只手紧扣自己拿毛笔的手腕,垂眸,低声回:

  没事,就是画的伤口太狰狞了,看着难受。

  是徒儿不好,画的不专心,伤口总是逼真了一小会儿,就化为了一滩墨水。

  顾息醉笑了:

  这就受不了了?刚刚刺我怎么那么敢,你计划的很周到,可万一

  没有万一!陆谦舟忽然提高声音道,他握着毛笔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垂眸,不看顾息醉,声音又变小,快速道,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收的住。出剑的那一刻,我脑中只剩下收剑。

  可以收剑,不过就是损自己半条命而已。

  他控制最差的话,就是划破顾息醉脖子一道血丝的程度。

  陆谦舟这样想着,手抖的却更厉害,他眼眶发红,一滴泪不受控制的沿着眼角落了下来。

  越想这些,越回忆他刚刚脑中是些什么,他内心就越矛盾,越痛苦。

  顾息醉现在视线正清晰着,看到陆谦舟红了眼眶,落了泪,登时心疼的不行。

  他就是想激发陆谦舟刚刚一往无前的狠决勇气,怎么也没想到把陆谦舟给弄哭了。

  别哭,为师刚刚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季远廷不离开,局面只会更糟糕。

  陆谦舟一下擦掉眼泪,摇头表示没事,他俯身,要继续给顾息醉画。

  顾息醉心疼的不行,他用力,再次抬手,还是很费劲。

  他深吸气,用全力,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师尊,你别乱动。

  画纸上下起伏的严重,陆谦舟几笔都落错了,他正提醒着,手忽然被一只微凉熟悉的手握住。

  顾息醉很吃力,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但看着他,眼中依旧温润耐心,他的手边带着陆谦舟的手动着,边道:

  慢慢来,我教你。看,我的手也抖着,没事。

  顾息醉带着陆谦舟的手,一笔一画的教着陆谦舟作画。

  陆谦舟怔怔的看着握着自己手,带着自己作画的顾息醉,就像之前顾息醉教他写字一般,也有所不同。

  之前顾息醉都是教他在纸上作画,那张纸不会动,这次,顾息醉教他,主动带着他,在一张会动,更愿意向他坦现的一张纸上作画。

  其实顾息醉根本看不到现在画纸的情况,起先是他带着陆谦舟走,后面,陆谦舟慢慢回过神后,则完全是陆谦舟带着他走。

  明明已经是陆谦舟在作画了,顾息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全程都陪着他。

  陆谦舟本来心绪不宁,内心波涛汹涌,但那只手落下来,那双温润耐心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竟然渐渐平静专注了下来。

  这次,作画成功了。

  伤口逼真,且持续时间长。

  顾息醉松开手,低头看去,就见自己左胸口赫然一道逼真的狰狞伤口,连流血,红色的血都画的逼真的不行,好像那伤口一直还在流血一般。

  行了。顾息醉松了一口气。

  陆谦舟深深看着那伤口,摇了摇头:

  还差一点。

  说完,他忽然拿起剑,猛的在自己手臂划了伤口。

  顾息醉瞳孔紧缩:

  你做什么!

  陆谦舟却不紧不慢的收集着自己手臂的血,落在手心中,滴落在顾息醉胸前。

  墨水味太浓,缺少血腥气。

  他静静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在顾息醉胸口处,回道。

  我记得我脸上有血,应该有血腥气。

  顾息醉开口提醒,也想借此让陆谦舟少放点血。

  那是别人的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陆谦舟快速反驳,他看着顾息醉先已经白皙的脸颊,眼眸幽深,手猛的攥住自己手臂的伤口处,用力之狠,像是不知道疼一般。

  又是一手心的血,滴落在顾息醉胸口。

  这下,顾息醉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怕陆谦舟又发疯,又是洁癖,嫌弃别人的血,又是嫌血腥气不够的,拿起剑再划一道。

  一切做好,陆谦舟细心的在顾息醉白衣的胸口位置处,也刺了一剑。

  位置拿捏的很好,衣服破口正好和顾息醉伤口吻合。

  为顾息醉整理好衣领,陆谦舟拿起自己的剑,看了看,那剑上本来就有他的血迹。

  他谨慎检查了一番,又用自己的血撒到地上。

  顾息醉看的眼皮跳,心疼的不行:

  够了够了,我到时捂住胸口,血没溅出多少。

  陆谦舟将自己的衣袖落下,点了手臂止血的穴道。

  一眼看上去他毫发无损。

  他最后叮嘱顾息醉:

  师尊,借这次重伤,尽量和季远廷少接触,让他歇了逼你入魔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