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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1 / 2)





  艾莱恩不知是不是被这幅反应取悦了,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既然这样,我让他以后都没法再缠着你好不好?

  时倦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没法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

  血族的嗓音不是低沉磁性那一挂,一旦放低放轻,总会有种温温软软的触感:你以后都不用见到他,这样会不会开心一点?

  见不见对时倦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当他看见血族那双像是盛着笑的眸子,静默片刻,点了下头。

  艾莱恩眼中笑意愈深,下巴抵在他的肩颈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声音像蒙着一层什么,有点哑,有点黏,像是刚刚从蒸锅里端出来的一块软软糯糯的年糕:亲爱的,你的血闻起来好香。

  时倦听着这么个熟悉的句式。

  血族笑吟吟地补充了后半句:你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一根两指粗细的藤蔓忽然覆上他的眼睛。

  时倦眨了眨眼,下一刻,那藤蔓绕了一圈,又一圈,宽大的叶子贴在他的眼前,隔绝了视线中最后一丝光线。

  不要乱动哦。艾莱恩红眸盛着光,语调却温软,之前把你抱回古堡,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想尝尝了。

  时倦:

  撕啦

  没了视觉,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晰得像是放大了数倍。

  缠绕着他四肢的爬山虎仍旧尽职尽责地绑在那,却有更多的藤蔓在主人的指引下卷起他的衣摆,干净利落地一拉。

  哪怕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他的上衣扣子被扯得七零八落。

  时倦张了张口。

  血族的唇骤然印上来,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冰凉的指尖从脖颈一直向下,在骨节分明的锁骨处摩挲了两下。

  接着,血族收回手指,稍稍撤离,又再次低头覆上来。

  不过这一次,他咬上的却不是唇,而是眼前人的锁骨。

  尖牙在那人薄薄的皮肤上轻轻磨了磨,而后蓦然用力。

  熟悉的撕裂感再一次涌上来。

  体内的血液开始流失。

  系统只观摩了两秒,就果断暂停了自己用以观察外界的程序代码。

  倒是那些爬山虎不知道是收到命令,还是单纯闲的,叶子层层叠叠地拥上来,将他的耳朵也捂上了。

  这世上有种心理手段,叫剥夺五感。

  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话,还不能动。

  锁骨上的触觉被不自觉放大,放大,再放大。

  时倦甚至能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血在血管中流淌而过,再流入另一人的身体里。

  对方跟玩儿似的,只喝了两口便松开,习惯性地舔了舔被咬破的口子,又亲了亲他的唇。

  有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冰凉又深重。

  叫人想起冬天里插在覆满霜雪的岩石上一柄生锈的宝剑,剑鞘掉在冰雪下,铁锈味却裹进霜里,滴答一声,滑落时洇着淬火般的热烈。

  叫人浑身战栗。

  时倦指节微不可察地一颤,被绑缚的右手腕转了半圈,指尖勾住了腕上的藤蔓。

  第二次喝血,血族便咬上他的肩膀。

  肩膀上的撕裂感片刻维持了数秒褪去,在对方再一次吻上他的唇时。

  时倦右手牵着藤蔓,猛地往身前那人的方向一收。

  攀附在墙上的爬山虎被他的这么一扯,强大的拉力竟愣是将它巴在壁上的细丝一瞬间拉得整个脱离下来,无力地垂在地面上。

  下一刻,他的手便摁住了对方的脖颈。

  艾莱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双手仍旧抱着他。

  时倦左手再度用力,又拉下一大片爬山虎藤,手腕从藤条中摆脱出来,抓住了覆在眼前的藤蔓。

  那些爬山虎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一暴力操作弄蒙了,不等他再用力,也不管自家主子之前是怎么吩咐的,向后窜得比谁都快。

  时倦低头看向身前的血族。

  不知是不是室内光线的原因,有那么一刻,艾莱恩似乎从他眼里看见有金光一闪而过。

  那金色片刻便消失了,时倦闭上眼,又重新睁开,右手的虎口贴着血族脖颈的皮肤,只要稍稍用力,便可轻易阻断对方的呼吸。

  艾莱恩看着他,轻轻地道:亲爱的,你想杀我么。

  他不是质问,也不是反讽。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陈述,带着意料之中的了然,像是对现下的情况半点也不意外。

  毕竟,他把人带回来,将其困在古堡里那么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当初的沃尔森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求而不得,便强取豪夺。

  对方想杀他,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时倦将衬衫重新拉好,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血族。

  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

  他感受着嘴里的味道,很轻地皱了下眉,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

  对方不知道什么意思,居然也不躲,甚至连一点象征性的挣扎也没有,唇角就那么勾着。

  唯有双手仍旧紧紧箍着他。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血族的脸上血色越来越少,手却固执得不肯放开一分。

  不论要害不要害,脖颈都是生物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倒不是因为这里一旦被伤就会如何如何,而是这里通常是生物用以呼吸的通道。

  任你是可移山填海的大能,还是微末之处的蜉蝣,没了氧气,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血族再如何强大,终究不是神。

  艾莱恩眼前的景象从清晰到模糊,接着开始出现重影。

  他张了张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窒息加上声带磨损,已经变得沙哑:阿倦。

  时倦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手上的力气却没松。只是垂下眼,目光淡漠得像是华山琼花皑皑。

  冻得心口发疼。

  那一刻,艾莱恩其实挺想问一句,你要是真的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早不离开。

  大概是对方性格太过被动,因此哪怕只是偶然一次拥抱没有拒绝,便会叫人生出对方其实对自己也不是那么反感的错觉。

  却忘了,其实除了不反感这个原因,还可能是对方根本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四十秒。

  五十秒。

  氧气越来越少,艾莱恩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他怀里。

  若说之前还是主观上不愿意挣扎所以任由他作为,那么现在就是真的没了反抗的能力。

  浓重的无力感拉扯着要将他拖入意识昏沉的泥沼,他用尽全力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

  他忽然牵唇朝他笑了一下。

  三分自嘲,剩下的却是释然。

  六十秒。

  他闭上眼,抱着那人的手终于垂下来。

  时倦安静地看着他。

  片刻,他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  有区别的。

  一个不择手段,手段作用的是对方。